然而他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
“……没有安全装置。我的异能力名叫把灯开开,被我打开的“灯”谁都无法再次关闭。”
“可是这是炸弹——”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你把炸弹开关做成拉灯的样式?”
“不愧是老师。您猜的没错,我也是偶然发现自己的异能力居然可以如此扩展……灯的定义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荻原的知识、配上他的异能力,堪称得天独厚。可当这种得天独厚用于作恶便显得分外可怕。
“……什么办法都没有吗?”
“我当初抱着必杀的心意,而且……”他看我一眼,苦笑着说,“谁能想到偏偏是您来了,又这么强?”
看来是没有。
没想到真的陷入束手无策的地步。指针在我的思考和沉默中转过一圈又一圈。
留给我和横滨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想,也不能死。
道造先生说我的小说前几天被提名文艺赏了——夏目老师评价道有一种“揭开日本遮羞布的残酷之美”、“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析人性”……
结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中也,他会为我写出那般美丽而温柔的诗句;
甚至还认识了有趣的读者,费奥多尔啊、津岛先生啊、国木田啊……
除了银不在我身边,一切都和做梦一样。
可我得做点什么。
侦探社和军警很快便会赶过来,但在此之前,这里可是个比地狱还地狱的地方。
几乎在我念头刚落,耳边便炸响惊雷般声音,鼻息里嗅到的硝烟味告诉我这是比雷鸣可怕得多的事。
我放开荻原,飞快赶去爆炸严重的楼层——火苗在飞速蔓延,烟雾越来越呛鼻,我听到越来越多的哭泣和痛苦的□□声……
到达中层的时候,漂亮的和服小姑娘拉着衣角东张希望,她似乎在奇怪母亲去哪里,这儿又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倏忽间一声巨响,噌的一下贪婪的火舌一冒三丈高,眼看着就要把她卷入其中。
【罗生门,帮帮我!】
我不假思索向罗生门求救。
罗生门倒也没有废话,利索地变化出和上次一样的藤条状生物将和服姑娘捆起来,抛到半空中,我两腿向下一蹬,借着反作用力飞上去抱住她,然后就空中一滚翻转落到地上。
怀中的女孩颤抖着身体,我以为她在害怕,便安慰道。
“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似乎渐渐平静下来,我也不禁露出轻松的笑,毕竟,能救一个是一个。
【龙之介!快躲开!】
罗生门叫出了他许久未叫的名字。
我抬头一看,梁柱正直愣愣从天花板砸了下来,那柱子如此之大,倘若我躲开,女孩恐怕凶多吉少,况且除了这里四周都是火舌,我们又能去哪里?
倒不如任它倒下来,这样反而能勉强隔绝出一个不受爆炸干扰的临时空间。这或许能为她拖不少等待救援的时间。
况且,我、罗生门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它砸下来而不作任何补救?
我低头看着女孩,她深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般。
很漂亮。
“你叫什么?”
“镜花,我叫镜花,第一次和妈妈去游乐场的镜花。”
“那镜花的妈妈在哪里?”
“妈妈说给我买,让我在那等她一起回家。”
“……是这样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