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要是不赶快吃掉,味道就会变差。”童磨舔了下手中沾到的血水,正想埋头继续进食的时候,黑发少年的身上被笼罩上了一层黑色的粒子。
紧接着,少年先前被啃食过的地方迅速被修补到完好如初的状态,除了身上还沾着的血迹外,少年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饶是同为具备如此强大恢复力的恶鬼,童磨也被眼前发生的景象震住了,他发现少年的身体不仅宛如时间倒流般恢复原样,连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就连他们鬼之中,也从未在到达死亡这个状态后重新复活的例子,童磨立刻意识到少年身上这份特性会引起他们鬼之始祖的注意。
果不其然,他们那位对永生异常执着的鬼王大人,鬼舞辻无惨密聊了他:[童磨,把你那边的黑发少年交给我。]
黑发少年猛的睁开眼睛给了童磨一拳,正在和顶头上司私聊的童磨被结结实实的捶到了面部……不过没关系,黑发少年显然没接受过□□的锻炼,这点力道完全无法撼动童磨坚硬的鬼之躯。
[是的,无惨大人。]童磨笑着刚说完,他和鬼舞辻无惨的联系就被迫断开了。
童磨再次因为震惊而呆愣在原地。
他们的鬼王不但能够随时共享所有鬼的情报,还利用自身血液的诅咒掌握所有鬼的性命,一旦有背叛的心思就会被察觉,可以说,他们的鬼之始祖是相当害怕死去,掌控欲极强的人。
童磨身为鬼舞辻无惨的亲卫队成员,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贰,也同样被鬼之始祖的诅咒缠绕,不如说,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强大的鬼,鬼舞辻无惨才决不允许他们逃出自己的掌控。
虽然童磨对诅咒不甚在意,毕竟他从未想过背叛顶头上司,因此当童磨发现自己身上的诅咒突然消失,只感觉到意外与麻烦。
按照他对顶头上司的了解,只要是摆脱了自己诅咒的鬼,鬼舞辻无惨都会不留余力的干掉他。
“麻烦了啊。”被迫判出鬼的阵营,童磨有点懵逼的挠了挠头,看向抓起镜子就破窗而逃的黑发少年,扬起灿烂的笑容追了上去,“少年,等等我呀,我们一起私奔吧~。”
永井圭来不及回头看某个突然发神经的男人,拉开距离后永井圭弄出一个黑色幽灵去当肉盾,自己则是割破手指把血滴在古镜上一气呵成,古镜刹那间爆发出强烈的白光。
童磨凭借优秀的战斗经验,捕捉到黑色幽灵的位置后用铁扇把对方削成无数段,黑色幽灵维持不住身形变成黑色粒子消失。
童磨飞身到永井圭站的位置,可惜已经晚了,白光闪过,黑发少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见了?”童磨站在空无一人的林间,回味着今天发生的新鲜事,莫名的感到些微的满足,“好可惜,被他给逃掉了,不然把他留在身边的话说不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整天被教徒们伺候着,偶尔和鬼杀队打打架,再帮顶头上司找找那个叫什么青色彼岸花的东西,还挺容易感到无聊的。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见到那个有着诸多秘密的少年。
童磨把手中双持的铁扇收回衣服里,没有回极乐教,反而是往寺庙的反方向走去。
鬼舞辻无惨身边有个叫鸣女的女人,有着非常方便的血鬼术,拨一拨怀中的琵琶就能通过房间的门去往任何地方,他的不定会跑来这边干他。
他不是怕死的家伙,但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掉,不然身为“能与神明沟通的神子”,岂不是太没面子。
“教主大人?”半路上,童磨遇到了正在采摘野菜的琴叶,少女抱着孩子站起身,“您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出来会让教徒们担心的。”
“小琴叶才是,你还受着伤,怎么会出来采野菜?要好好休息才行啊。”童磨走到琴叶面前,心里想着真是幸运,临走前还能再吃一顿。
“总是接受别人的帮助有点过意不去。”琴叶羞涩的低着头,“所以至少,想要做点什么来回馈大家。”
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少女呢。
童磨的手不禁微微放松。
“教主大人,你身上的这些是血吗?!”突然发现童磨身上不正常的暗褐色污渍,琴叶大惊失色,“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抱歉,小琴叶,本来约好了要给你一个安定的地方,让你安安心心把孩子抚育长大的。”童磨突然握住琴叶的手,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有人想要杀掉我,他马上就要找上门了,现在要是回去的话,就连我们也会遭到毒手。”
“信徒们为了我决定留下来……没办法和我的信徒们一起永远活下去,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听到童磨的话,琴叶的脸色变得惨白,“那怎么办?真的没办法救他们了吗?他们都是好人啊!还有永井圭君……教主大人,我们去找更多的人来救他们,好不好?”
看似被悲伤折磨着的男人伸手抱住琴叶,“没用的,想要杀我的人非常厉害,是现在的我抗衡不了的。”
琴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布料逐渐被男人的眼泪打湿,在旁人眼中,童磨对没能拯救教徒这件事非常非常的伤心。
“琴叶,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一人了。”童磨松开少女,用饱含泪光的七彩双瞳看着少女,“和我一起逃走好不好?我没能好好保护住自己的信徒,至少还想保护好你。”
有心地善良的人待在身边,可是相当让人心旷神怡的,无论是用作解闷还是用作储备粮,童磨都相当满意。
琴叶突然开口道:“……教主大人,您现在真的很感到很悲痛吗?”
“?这是当然的啦。”
“我知道了。”琴叶抱紧怀里的婴儿,认真的对童磨道:“我们逃吧!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再创建起能帮助他人的地方,好吗?”
“当然好啊!”童磨没有擦去脸上的泪珠,看上去就像稍微得到抚慰般破涕为笑的感觉。
男人转过身擦掉脸上的眼泪,面部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真情实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