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了,就算是陈浩他们,跟景深阳,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永远只能仰望着他,无论心里有多少不快,在他面前,也只能强颜欢笑。所以,管婷婷很了解陈浩他们的感受。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景深阳警惕地转过头来,四下里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忍不住摁了摁眉心。
起初的时候,他觉得尴尬又恶心,上完课就回家,一分钟也不想跟他们多待。尤其是看到陈浩那张隐隐含着嘲讽的脸,他就更加来气,想着迟早要将这狗东西揍一顿。
但是经历了前两天的事情,景深阳反倒格外冷静了,看到他们的时候也能保持高冷了,更加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赶紧找证据更重要。
一下课,景深阳就迫不及待走出了教室,陈浩紧跟了两步,仍是没能追上,便放弃了,还不忘阴阳怪气地说道:“看来景二少很喜欢他们家的小养女啊,自从带回家之后,二少就很少再跟我们一起玩了。”
方连英跟在他后面,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什么来着,却还是放弃了。或许是他胆小,也或许是他多心了。
自从管婷婷和景深阳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这一伙人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拘住了似的,话都不敢大声说,这两天好不容易才又慢慢恢复了,他还是不要破坏大家的好心情了。
景深阳进门的时候,林沫沫也刚好回来,看到他的晚娘脸,面无表情盯着看了三十秒,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
景深阳心情不好,就格外暴躁,脱下外套站到了她跟前,横眉怒目:“几个意思?”
杨秘书连忙走过去,岔开话题:“深阳晚饭想吃什么?今天回来的早,阿姨刚开始做,点个学校里不经常吃的吧?”
景深阳稍稍冷静了一下,问道:“都点了什么?”
“沫沫早上说想吃把子肉,阿姨腌制了一整天了,正在做呢。”
景深阳嗤笑一声:“除了肉,就不会吃点别的?”
林沫沫就不乐意了:“你车被划了也不是我的错吧?阴阳怪气的窝里横有什么用?”
杨秘书连忙喊她:“沫沫!”
景深阳的脸色也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林沫沫才不怕他,干脆放下手里的笔,也不写作业了,专心跟景深阳讲道理:“你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都想不开,活该你被人算计都毫无察觉。车被划了赔钱了不就行了?你那么多辆车,丢了都不一定能及时发现,还在乎一道划痕?”
景深阳越听越气,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活该倒霉?”
“那倒不是。不过事出有因,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不放宽心态,还能怎么样呢?让大家陪着你一起心情不好,就能改善眼下的状况吗?”
景深阳:“所以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心情好不好?”
林沫沫点了点头:“倒也是,也没指望你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关心别人,我的重点是——你又被算计了你没发现吗?”
景深阳愣住:“什么?”
“你今天是不是扔了什么东西?”
“对,几件衣服,还有床单被罩。”衣服是出事那天晚上穿的,床单被罩出事后睡过一天,他一直没来得及处理,这两天才有空,剪成了破布条,扔到了学校宿舍的垃圾桶。
林沫沫又问:“没洗?”
“都剪成布条了,我洗它们做什么?浪费时间吗?”
林沫沫顿时恍然大悟:“毛发。我还以为是你的哪个痴迷小粉丝,热衷于收集你的任何物品,就连垃圾都不放过呢。”
景深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我扔掉的衣服和床单,被人捡走了?而他们捡回去的目的,是为了收集上面属于我的毛发?”
虽然他是商学院,生物学的一般般,但也不妨碍他脑洞大啊。一想到毛发,就想到基因,进而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提前伪造一份亲子鉴定?”
林沫沫仿佛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两眼。
杨秘书也觉得,他家少爷过于天真了,但是对于金主,他一向耐心又宽容,主动说道:“我觉得董事长不至于会接受对方的鉴定报告,景家有自己的医院。”
景深阳就又暴躁起来:“那你说,她拿去做什么?”
杨秘书:“……”
我要是知道,我早就不干秘书了,改行捉鬼算命去了好吗?
然而他不知道,他也只能继续做秘书。所以,本着对金主负责的态度,杨秘书看向林沫沫,问道:“现在去追回来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林沫沫幽幽地看着他,“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你现在去查监控,然后再去查捡垃圾的人的身份,紧接着调查垃圾袋被他送到了什么地方……”
杨秘书立刻就明白了:“好的,我懂了。”
的确,等他们查明这一切,最快也得一两天的时间。到时候别说毛发了,恐怕垃圾袋里的东西,早就已经被物尽其用了。而在调查的过程中,不打草惊蛇是不可能的,幕后那个人,只怕会藏得更深。
景深阳站在那里,眉头皱的死紧,饭也没吃就进卧室去了。
林沫沫叹气:“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明明是兄弟,基因也差不多,怎么显性出来差别就这么大了呢?”
杨秘书:“……”
这话我没法说。
林沫沫又问道:“被开除的那个服务生,处理好了吗?”
杨秘书点头:“绝对没问题,他母亲已经在准备手术了,江特助也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岗位。”
林沫沫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