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阳再次紧张又害怕起来:“杨哥是被他们关进里面了吗?要不要先去拿备用钥匙?我记得在客厅茶几的小抽屉里面……”
“拿什么钥匙?又不是上锁了。”林沫沫甩掉他的手,拿出签字笔和纸张,快速画了两个符,分别贴在门口两侧。
景深阳看她物尽其用,幽幽说道:“这是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吧?你不是买了符纸吗?咱们家真的不缺钱……”
“有用就行,你管什么纸呢?”林沫沫回道,又说,“踹门,快一点。”
景深阳一脚踹了过去,门应声而开,看到丝丝缕缕的黑雾从门里面往外蹿,景深阳忍不住再次提心吊胆,忙不迭就站到了林沫沫身后,一手抓住了她的衣摆,一手紧紧捏着两个符箓。
杨秘书一进来手还没摸到备用钥匙,就发现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雾蒙蒙的一片,让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隐约有种感觉,一直往前走,或许就能找到出路。
就在他打算抬脚的时候,突然之间意识回笼,想起来自己是来取钥匙的,这里只是家里的一间小书房,在东北方位,不可能有雾气,也不可能会是在野外,便又收回了脚步,站在柜子跟前,心跳如雷,却是一动不敢动。
杨秘书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仿佛看到了日出日落,时间过去了一天多了,他的脚也麻了,但是他仍然不敢动,努力保持着意识,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若是半个月之前,看到这些东西,他或许会惊慌失措,甚至可能急急忙忙就跳入陷阱中去了。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些非人类生物了,也从林沫沫那里得知,这些东西其中一部分具有某些特异能力,会迷惑人心或是伤人性命。所以,他脑子里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应当是遇到了类似的东西。
既然没有办法应对,杨秘书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努力保持清醒,然后等待着救援。他相信林沫沫的能力,便也耐心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秘书终于听到了声音,眼前的迷雾也终于散去,只看得到他熟悉的小书房,忍不住惊喜出声:“沫沫!”
林沫沫应了一声,说道:“先去门口等着。”
景深阳自然不肯:“我就在这,你去哪我去哪。”
杨秘书感受着客厅里冷嗖嗖的阴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再走远了,本来还想着赶紧去西装口袋里将自己的符拿出来呢。
林沫沫嫌弃地看了一眼像个小尾巴似的景深阳:“都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了,怎么还是这么怂?你都不嫌丢人的吗?”
景深阳理直气壮:“这次不一样!你也看到了,他们没有实体却能触摸到我,还能伤害我,我却只能抓到一团空气,这么不对等的条件下,你要我怎么办?”
确实是。
林沫沫蹲了下来,抽取了一缕黑雾,认真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又当做灰尘似的捻了捻,大约确定了一点东西——很像那天晚上,在医院掠夺活人生气的东西。但又不是完全一样,今晚的,明显弱化了很多。
就像是,从原始的母体里面抽取出来,层层过滤之后,进入到了这些小鬼头的身体里面,以致于,效果也大打折扣。
景深阳也蹲下来,看着她忙活:“怎么样了?”
他很担心,那几个小鬼会不会趁机跑掉。虽然确实有些害怕,但如果能够抓到对方,景深阳还是愿意试试的。
“拿着。”林沫沫快速画了几个符,塞给两人一人一个。
景深阳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可以让你触摸到鬼的实体,这样你们就能都抓到对方了,以便于公平对决。”
景深阳:“……”
神特么公平对决!
林沫沫又说:“去吧,你不是学了很多年散打吗?听说还曾经是少年组的全国冠军来着?这只鬼虽然有点小力量,但是来路不正,脑子也不是很好使,算不上恶灵。”
景深阳满脸问号,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让我去抓恶鬼?”
“要不然呢?要你何用!”林沫沫皱着眉,“我都做好准备工作,将他禁锢在这间小书房了,你还做不到吗?”
景深阳:“……”
塑料父女情!
杨秘书觉得二少爷有点可怜,主动开口说道:“我也学过拳击术,要不——”
林沫沫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那正好,你来处理客厅这只。”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杨秘书垂死挣扎:“……我跟深阳不一样,我擅长团战,混乱偷塔比较在行。”
林沫沫嗤之以鼻:“这又不是打游戏!再说了,真要到了百鬼夜行的时候,还用得着你?怕是一个照面就让你尸骨无存了。”
杨秘书一想也是,考虑到景深阳的倒霉蛋体质,他的确需要提前做些准备,便鼓起勇气,手里捏着林沫沫给的符,胆战心惊地走到了客厅正中央,还不停给自己打气,反正林沫沫就在他身后,不会让他被鬼给咬了的。
景深阳站在小书房里,倒是没有叽叽歪歪,在林沫沫分派了任务之后,就鼓起勇气去抓鬼了。头一回没经验,他抓过去的时候,确确实实感觉到了阴冷湿滑的东西,但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对方逃脱了,他也被这种黏腻的感觉恶心到鸡皮疙瘩都飞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重整旗鼓。景深阳再次去抓那只小鬼的时候,就淡定多了,为了克制生理上的不适,他干脆关了灯,只凭借听觉和知觉,在黑暗中寻找那个东西。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多了,景深阳很快再次抓到了那团黑雾,不顾对方的挣扎,以及那股怪异的腥臭味,强忍着恶心,将他拽了出来,问道林沫沫:“要怎么处理?”
“挺麻利的啊。”林沫沫看他一眼,递过去一个小布袋,“贴到他身上,先装起来再慢慢审。”
很快,杨秘书这边也揪住了一团黑雾,如法炮制,装起来之后,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没有了吧?”
林沫沫正在忙活着画符,随口应了一声,开始布置阵法,将这两只小鬼圈了起来,准备审问。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林沫沫才将房间的屏蔽阵法撤掉,然后刘真义就从防盗门钻了进来,问道:“沫沫你在做什么?我喊了你这么久都不回我……”
话没说完,才突然意识到客厅里站了两个大活人,刘真义顿时闭了嘴,缩到林沫沫身后去了,还好奇地探着头、小心翼翼往这边瞄。
景深阳:“……”
装什么装?好像头一回见似的!要是他走到哪里都能有这个效果就好了。
林沫沫将刘真义从背后捞了过来,说道:“安安静静在边上等着,一会儿有事吩咐你。”
刘真义便老老实实飘到后头去等着了。不过他是闲不住的性子,眼珠子一直在景深阳身上瞟来瞟去。他是被捅死的,连中数十刀,内脏都差点被剁成饺子馅,死的时候痛苦万分,面部表情自然也扭曲的很,又加上死人的皮肤都是青白的或是灰白的,就更加可怖了。
被这么一张脸盯着,景深阳刚刚锻炼出来的勇气显然不够用,坚持了五分钟之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只好也抬眼看了过去,恶声恶气地问道:“你看什么看?”
刘真义被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小声逼逼:“这么凶做什么?我就是看看,还能少块肉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