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其野没有实质性地交往过女朋友,但这种装醉往他怀里倒的拙劣戏码每个月都能看到那么一两次。
见多了,是真摔还是假戏,他一眼可辨。
但那些女的是想上他的床,
宋蛮呢。
她要什么?
宋蛮心照不宣地坐了进来。
六年后江其野终于重新近距离地看她。
皮肤白皙,长裙裹着身体,看似遮得严密,却不妨碍江其野清楚记得她盈盈一握的腰。
他握过。
软到似乎一折就能断。
江其野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画面。
在被拒绝后的好几个晚上,他都在梦里折断了她的腰。
可她就像盛开的,傲慢的玫瑰,带着隐刺。
折得江其野满手是血。
“住哪。”江其野问。
“观澜道。”
明城很知名的别墅小区,均价十多万一平。
宋蛮报出这个名字,江其野是有一点惊讶的。
那时候学校的人都知道,宋蛮的家在城北的旧小区,非常普通的家庭。
但江其野什么都没问。
他记得品鉴会当晚宋蛮是陪着季纲一起来的。
漂亮女人有很多方式让自己富有,江其野并不想知道宋蛮是其中的哪一种。
车朝观澜道的方向驶去。
两人在路上很默契地都没说话,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或许是气氛太安静,江其野打开电台,里面正在放一首轻柔的爵士乐。
宋蛮说:“刚刚有同学一直问我还记不记得谁给我写过情书,说整个年级大半男生都给我写过。”
江其野转着方向盘,面上看不出波澜,“是吗。”
车窗外飞速闪过一抹一抹五彩霓虹,光影偶然扫过江其野的侧脸,宋蛮看到了他眼底的些许嘲弄。
“那你呢。”宋蛮问。
“我什么。”
宋蛮侧眸,一动不动地看着江其野:“有给我写过吗。”
屏着气息,等他的答案。
然而正好红灯,江其野停了车,迟迟没出声。
等十多秒的红灯过去了,他重新启动汽车,才淡淡吐出两个字:
“忘了。”
他多希望自己是真的忘了。
那么再遇到她的时候,或许可以毫无心结地去重新欣赏面前这个纯真,性感,才情都兼备一身的女人。
但不行。
宋蛮是那些男生眼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却是江其野心头的一根荆棘刺。
扎在肉里,拔不掉。
到了观澜道。
宋蛮下车,站在车窗前,“谢谢。”
江其野没应,摸出打火机,想要点根烟。
夜风让火苗燃了又灭,宋蛮见状,趴到窗前用身体挡住风,又拿走他手里的打火机。
轻捻出火苗,用手拢住,主动送到江其野面前。
火红色的光背后,是女人一双娇艳的红唇,和眉尾那颗摄人心魄的小痣。
她唇角弯出弧度,似笑非笑,“我帮你。”
江其野晃了一两秒的神。
烟咬在嘴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宋蛮把火苗递了过来。
江其野吸了两口,烟从嘴缝顺着散出一点,模糊了宋蛮的脸。
那张精致的面容愈发变得蛊惑起来。
像梦里看不清的虚妄影子。
宋蛮直起腰,漂亮地笑:“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女人头发的香味伴着夜风,徐徐散落在空气里。
江其野强烈地感觉到了什么。
隐隐的,像是猎物发出的信号。
他目送宋蛮走远,升起车窗,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黑管口红静静地躺在旁边副驾的位置上。
江其野挑了挑眉,拧开。
和她今晚的唇色一样,娇而不媚,像一团燃烧的烈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江其野把玩着口红,不知是想到亦或是印证了什么,嘴角溢出一点讽刺的笑。
他没有归还,把口红收进了外套口袋里。
那头,宋蛮回到家。
徐穆风在客厅坐着,宋蛮打了声招呼就要上楼。
然而徐穆风出声喊住她:“你怎么跟江其野混到一起了。”
宋蛮怔了下:“什么?”
徐穆风冷着脸:“刚刚我在门口看到他送你回来。”
顿了顿,“你还给他点烟。”
徐穆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陈述这件事。
宋蛮啊了声。
“我那一级的同学今晚给我举行了一个欢迎宴,他也是那一级的,就——”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徐穆风很生硬地打断宋蛮:“你想跟谁来往与我无关,只是我之前提醒过你,江其野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你跟了他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宋蛮靠在楼梯转角处笑了,“怎么,他会化骨绵掌啊。”
徐穆风见宋蛮竟然还开玩笑,冷声道:“不然你以为他弟弟16岁莫名车祸身亡,他爸爸紧接着突发重病昏迷至今,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阻碍都踏平了,他顺顺利利接管江纳集团,凭的是什么?”
宋蛮慢慢收起笑意,“你什么意思?”
徐穆风面无表情:“他不是什么善人,你要是不怕死,就尽管去靠近。”
虽然觉得徐穆风像在胡扯天方夜谭,但宋蛮还是想起了江其野上学时的几件事。
嘉育虽是名校,但男生之间总难避免有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