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幼崽们齐齐挤在兔子身上,又纷纷埋了半只眼睛进兔子的白毛里,却露出小半只眼偷偷打量着原处重逢的李澜江与凌启玉二人。
它们长大一些些了,已经是大幼崽,可以悄悄看!
而兔子就很直接,它拿出跟珍藏已久的灵草塞进嘴里叼着,大大方方的欣赏起感人的久别重逢。若不是两只幼崽团子拥凑在它左右,甚至想躺下翘起腿慢慢看。
团子们的小动作并没有影响到正相拥且对视着的李澜江与凌启玉。
微风拂过,引得院中老树飘下片片带黄的落叶,如同轻舟入水般,摇晃飘浮而下。
昏黄的夕阳打在二人身上,照叠在青砖上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极长。
"江江!"
凌启玉声音中满是无法遮掩的喜悦,就连眼眸中都闪烁着光彩,他双手叭拉上李澜江的双肩,微微仰着头,惊觉自己似乎差那么点点的距离就同李澜江一般高。
心下更是欢畅,笑得眉眼弯弯,他缓缓继续开口说道:"你总算出关了,再不出来,我都要长得比你高了!"
李澜江笑着亲了亲凌启玉的额头,很是认真的回答着:"还好我今日回来了,不然明日玉儿可要高过我,到时候就是想亲亲玉儿,都得踮起脚才行。"
说着说着,还不停赞同般的点起头。
嘴里说着些俏皮话,李澜江的视线却紧紧贴在怀中人的脸上,贪婪的注视着本就属于他的凌启玉,旁的什么都无法引去他的注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道侣。
一出关,李澜江便马上赶回青砖大院的家中,暂也不清楚他这闭关究竟过去多少时日。
因有数年罢。
眼前的凌启玉已然褪去全身的稚气,不再是那副半大少年的模样。
容貌更显精致,恍若仙神。
因修为境界日渐长进,又带上了几分洒脱与出尘。
他的玉儿,是真的长大了。
思及此,李澜江既为凌启玉高兴,又有几分埋怨着自己。
埋怨竟没能参与道侣这几年的成长,早前已错过五年,而如今闭关,更是不知少去多少年岁。
道侣初入修真界,本应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但他却无法相伴左右。哪怕这修真一途而后有着万千年岁,他也无法再弥补这段遗憾。
李澜江只是在心中微微叹息,并也没有太过执着于这无法补救的遗憾。
韶光易逝,无论怎样,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着怀中笑得比日光还要灿烂的凌启玉,也不再去多想其他,专心享受起这独属于他二人的重聚时光,点滴都不愿意浪费。
"哼,我总觉得你在笑话我垫脚尖!"
凌启玉用脑袋轻轻砸了砸李澜江的鼻尖,故意做出不大高兴的模样,要知道以往他还真是踮起脚尖才能亲到对方的下巴!哪怕现在长高了不少,也只不过是将差距拉得小了一些!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里李澜江也在背着他偷偷长高!
只可惜无论凌启玉怎样装着生气,都无法掩饰他眉眼间的愉悦与欢喜,鼓着脸的模样还带上了几分憨意,给那张本脱去稚气的脸又带上活泼天真,瞧着真是可爱极了。
李澜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掐了掐凌启玉那故意鼓起的脸颊,再低头轻轻吻了吻捏起来的那块小小的脸颊肉。
做完这些,方才笑着说道:"我怎么舍得笑话玉儿。"
"嘴甜!就会唬我!"凌启玉小声嘀咕着,他没有再就着这个问题继续闹下去,而是开口问道:"闭关如何?伤势都恢复了吗?还痛吗?"
越说到后面就越急,眸中满是担忧。
提及痛字时,声音不自觉放轻些许,犹恐说得太重会加重对方的疼痛。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修士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那些闭关而出已过十年百年者比比皆是。
如此对比,五年似乎也太短,短得像是做不了些什么事。
凌启玉不禁沉思起来,那些可怖的伤势,只用这么些年真的能好吗?
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对修行还懵懂无知的少年,更是特意去了解过那数种伤势。
其中任一一伤放在正常修士身上,都是修为全失根基尽毁的情况,莫说修行,就连保住性命都是侥幸。
难以想象李澜江当年是如何忍受着那诸多的伤势同他从小秘境回到宗门,更是无法想象对方是怎样压下噬血吞肉般的疼痛去安抚惊慌失措的他。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疼。
替他的江江疼。
李澜江看出凌启玉心中所想,无奈笑笑后,将道侣扣在他肩出的手拉下,再翻手将腕示出,缓缓说道:"都好了,亦不会再疼痛,你且查探查探,莫要再去胡思乱想。"
听到这话,凌启玉二话不说直接扣上李澜江腕间。
他可不好糊弄。
以前那是无知才会被哄骗,眼见为实,这种事情还是得慎重点!
好在这几年他有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医修之道,虽也说不上精通,甚至连诊治都未曾试过,但最基础的诊查还是没有问题的。
凌启玉分出一丝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流入李澜江体内,游过经络,徐徐巡查着。
医道在修真界并不算常见,更是可以说的上少有。
毕竟若无奇遇,又无师承,就连查探病患伤势的都难以进行,人心险恶,哪怕是血亲师徒道侣都难以相互信任,又何谈对一陌生医者敞开命门呢?
就连破云道君都是借着那薄如蝉翼的手套法宝,方才放心查探他人体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