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仇恨嫉妒看不惯发疯心血来潮”每说一个词,施嘉文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察觉到其中浓浓的不对劲。
“虽然我曾经也经常觉得他就是个没脑子的疯子,但不得不说,他在吃喝玩乐享受人生方面十分有发言权。他耽于享乐、怕疼、怕死,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干脆就什么都不做除了和我对着干。”红药声音冷冷,如出鞘寒剑,“但也只敢和我对着干,杀我,他还没那胆子。”
施嘉文下意识点头,然后又摇头“可是,他杀了好多朝中重臣”万一杀昏了头呢
“军队与朝堂不一样,没那么多阴诡算计。士兵们只认能带领他们打胜仗,能带他们活着从战场回来的人。”红药目光幽深,放缓语速,“虽说功高盖主不是什么好词,但当年,尤其是施瑾上位后的那几年,军队内的确只知武安,不知施瑾。”
“贸然杀我,留下一支不再受控制的大军,他们也掌控不了。”
李吴猜测“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已经培养出能接手大军的将军了比如隋启”
“隋启他也配”方冲表情不屑。
裴慈将红药说的话串联起来,思索片刻后,赞同道“如今想来,施瑾上位后朝堂的每一个决策都在把国家往深渊推竟是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选项。”
方冲迷茫道“快要灭亡的国家不都这样吗”
裴慈摇头,声音沉沉“太快了。即便是一个日暮西山的国家,在没有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也不会灭亡得如此之快,更何况,刚被施瑾接手的景朝国力强盛。”
“大概真如红药所说,有人一步一步,故意要亡施家天下。”
施嘉文悚然道“是谁施瑾隋启还是神慧那个老秃驴”
虽然依目前的形势来看答案已经很明了,但施嘉文还是想知道那个最初的祸患是谁。
并不是她突然对施瑾有了兄妹之谊,只是她很清楚,至少在亡国这件事上,对坐在皇位上肆意花天酒地的施瑾没有一点好处,甚至可以说,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失去了皇位,失去了国家,还失去了性命
。
只要他稍微还有那么一点点智商,就不会想着亡施家的天下。
“虽然线索少得可怜,但咱们可以大胆分析一波”李吴抬手推了推她鼻梁上无形的眼镜。
“首先,施瑾复活后没多久就带着城隍印来尾巷送人头,被逮后一直无人救援,由此可得,那个疑似搞事oss的秃驴并不在乎施瑾的死活,而且施瑾知道的事也很有限,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大影响。”
“其次,千年来一直搞事还一直成功的隋启为了施瑾自愿入瓮,由此可得,比起神慧秃驴他还是更在乎施瑾,并且因为施瑾与秃驴有了巨大嫌隙,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
“但从他不敢正面与神慧秃驴较劲硬刚,没有及时救援施瑾,且选择暗戳戳跟咱们走这几点来看,他绝对刚不过神慧秃驴,那秃驴的实力必定深不可测啧,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李吴以拳击掌,最后总结道“根据以上分析可得神慧秃驴就是搞事亡景朝国的幕后黑手,施瑾是他达成目标的傀儡工具人,隋启是结实耐用吃苦耐劳的长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施嘉文“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方冲“阴间名侦探城隍官不愧是阴阳司鬼吏”
李吴谦虚地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基本操作,在阴司地府接触的判官多了,多少也能学到点东西。
谦虚完毕,李吴又把目光投向并未对她的分析发表意见的红药裴慈“红老板裴总怎么看”
红药拉着裴慈起身,一本正经道“直接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阴间名侦探李吴一拍脑门,豁然开朗“对嘿,人质在手,不抓住机会好好拷问拷问,自个儿在这儿瞎捷豹分析推理个什么”
红药安慰道“有了你的推理,我们的思路清晰了很多。”
李吴傻笑两声,复又忧虑道“那俩会不会乘机驴我们啊”
红药关上香烛店大门,回身从柜台里拿出几根大白蜡烛,一边点燃一边道“所以需要用一点拷问小技巧。”
裴慈默契接话“比如分开询问,不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红药“再比如,先诈一波承受能力比较弱鸡的施瑾。”
白
蜡都点燃后,香烛店墙上梁上挂着的纸扎人在轻轻晃动的暖色烛光下惟妙惟肖,一张张喜笑颜开的无眼美人面鬼气森森绝对是一眼望过去会被骇得头皮发麻后背起冷汗恐怖程度,十分对得起拷问二字。
见红药已经伸手从柜格拿下装着施瑾鬼魂的臭豆腐外卖盒,李吴忙道“等一下等一下等我换个头,烘托一下拷问气氛”
说着,李吴就从包里掏出一颗眼珠暴突青面獠牙的脑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一手揪下此刻正顶在脖子上的艳光逼人美人头,一手把青面獠牙头往脖子上怼。
在此过程中,她嘴还没闲着“这个脑袋是我下地狱专用哎呦你们可不晓得,地狱那疙瘩,真是什么鬼都有那些色鬼命贱得很在油锅里熬着都不耽误他们看美女生色心被他们多看一眼都亏得慌”
直面美女变夜叉的方冲嘴角抽搐,恨不得自戳双目“真想烘托拷问气氛,你不如当着施瑾的面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