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罗姓官兵的刀离张钢铁的脑袋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他只要向前递一下,张钢铁的性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张钢铁的冷汗早已淌了下来,可沈伯义不能让张钢铁出事,他用玉箫压住了罗姓官兵的刀。
“大人,小人劝你不要揭开这个帽子。”
那姓罗的官兵把头一扭。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
沈伯义笑了笑收回玉箫。
“小人只是好意相劝,以免大人和大人的娘亲后悔。”
那姓罗的官兵不明其意。
“我娘后悔什么?”
“自然是后悔不该让大人干这要命的差事,大人若不信,只管请便。”
那姓罗的官兵大怒。
“你这是想造反么?”
他一刀将张钢铁的帽子挑飞出去,刀法颇有分寸,稍差一点都会伤到张钢铁。
“果然是逃犯。”
姓罗的官兵通过张钢铁天下独一份的短发确定了身份,毫不迟疑一刀劈向张钢铁,可怜张钢铁只有抱头认命的份,眼看刀子落到了张钢铁的头顶,张钢铁一颗圆滚滚的脑瓜就要被一劈两半,正在这时,沈伯义的玉箫迅疾无伦点在了姓罗的刀面上,姓罗的只感觉刀子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撞了出去,霎时间改变了方向,但如此猛撞,他的手臂竟然没有被震疼,于是本能地握紧刀柄强拉,却被余势带着摔下了马,刀子不偏不倚刺进了旁边一棵树上,深没至柄。
“罗兄,你弄什么玄虚?”
沈伯义出手太快,而且余下三名官兵的注意力全在张钢铁身上,压根没看到,在他们眼里,姓罗的砍到中途忽然以极其玄妙的手法向外变招,又以极其罕见的身法下了马,再以极其怪异的招式把刀子捅进了树里,他们朝夕相处,竟从未见过姓罗的显露此等绝学,那把刀在他手上使来如同有了生命,人随刀走,以刀驭人,虽然不知他为何要跟一棵树过不去,但确是一等一的杀招,给他们遇上是万万应付不来的。
“别愣着,快杀了他们。”
姓罗的一边下令一边拔刀,但他的刀在树身上刺了个对穿,无论如何使劲都分毫不动,余下三名官兵虽然奇怪姓罗的为什么自己收手却又让他们上,但他们不敢违令,何况杀死这名要犯还有奖赏,当即拔出佩刀,同时砍向张钢铁,张钢铁才从刀下捡回性命,又被三面夹攻,感觉自己像是过街老鼠,心头虽然有气,却也只能再次抱住头,仰仗大哥保护。
沈伯义一踩马镫纵起身形,手中玉箫一点,又将一名官兵的刀撞偏,像姓罗的一样中途变了向,但这回他的刀却没有刺向其它的大树,而是刺向了他的同僚,这名官兵大惊失色,但以他的力量根本收留不住,情急之下只能松开了手,他终于知道姓罗的刚才是着了道,另一名官兵一心砍死张钢铁,完全没料到同僚的刀会向自己飞来,被飞刀贯胸而过,余势将他的人也带飞出去,电光火石之间,沈伯义在空中又使出一脚一指,脚踢在最后一名官兵胸口,指点向没了刀的惊弓之鸟,霎时几人中间传出“轰隆隆”一声响,跟下雨天的雷声一模一样,沈伯义借一踢之势飘回了马上。
这四名官兵都是寻常角色,谁也没有躲过沈伯义的一招一式,被飞刀射中的落地成尸,被踢中胸口的倒飞出去,砸在地上吐血不止,每次呼气都会从鼻子里带出一股血来,怕是被折断的肋骨刺穿了双肺,被出指点中的倒是仍在马上,但浑身冒着白烟,七窍都在汩汩冒血。
前后也就几秒钟的事,待张钢铁睁开眼看时,地上的两名官兵已尽数咽气,只有一个一动不动骑在马上,脸上表情充满了惊惧,张钢铁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伸手一拍,竟将他从马上拍落下去,原来也死了,只是保持住了姿势。
三个大活人顷刻毙命,张钢铁也曾在柴家沟见过这种场面,却不可同日而语,他扭头看沈伯义,只见他竟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仿佛人不是他杀的,又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稀松平常之至,眼下只剩姓罗的还在拔他的刀。
“还有一个。”
沈伯义笑看着姓罗的官兵。
“休要逞狂,待我拔出刀来再跟你一决高下。”
他背对着这边,一眼都不敢看自己惨死的同僚,双手抖得不像样,恐怕连根鸡毛也拔不掉。
“我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沈伯义笑道。
“不用,罗某向来不求人。”
沈伯义跳下马来,捡起一把刀递给张钢铁。
“你去杀了他。”
“我?”
张钢铁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错,小弟连杀了三个,有些心悸,最后一个只能靠张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