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丝毫不相信张好好的话,依然他正在开玩笑打趣自己。
“怎么可能呢,仙师真是幽默。”
虽然嘴上无碍,但因慌张而乱摸的手指已经出卖了他,整个人就像是撒谎被揭穿的小孩儿般尽力地去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张好好看着唐中这副模样,一个怪诞的想法突然从脑海中冒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唐中把潘琴香当自己女儿疼,如果说他真的察觉到什么东西的话也是正常不过,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又能怎么瞒呢?
向来胆小市侩的唐中突然暴怒而起,情绪转换如同灌满水的气球陡然炸开般大起大落。
“仙师不要胡说八道,潘琴香一个小姑娘她能干什么!”
唐中在发抖,过度激起的情绪使他太阳穴隐隐发涨,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旋。
潘琴香的每个不合理的动作和反应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回放定格,他随手砸了个茶杯似乎是要将烦人的画面破碎。
张好好看着面前因情绪起伏而浑身颤抖的男人心下了然。
唐中做为缉拿司的人员,多多少少都是办过案子的,更何况他还是缉拿司里的老油条。
或许从事情刚发生他就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是不愿意去相信,又或者是说服自己不去相信。
“潘琴香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一言一行对你来说只有熟悉而不会陌生。”
“或许……你被打晕的那一天你就已经知道了?”
张好好的话在他耳边漂浮,唐中的拳头握了又松,随即恨恨地锤向自己的大腿。
沉默良久,唐中喑哑酸涩的声音响起。
“……这小姑娘我是看着她大,当年要不是我自己家境不好我都想捡来自己养。”
潘琴香刚被捡回来那年唐中正值落魄,一事无成的他整日酗酒意图通过醉酒来麻痹自己。
有一天他晃晃悠悠地走在巷子里,忽然听得潘家院子里传出孩童嘹亮的哭声。
第二天他就听到街坊邻居们说——潘家夫妻捡了个奶娃娃。
原本他是不感兴趣的,但婴儿的哭声好像奶猫软爪子似的一下一下扣在他的心上。
唐中鬼使神差地随着街坊们走进了潘家院子,只见田玉婷正抱着团东西,凑近了一看——潘琴香正甜甜地安睡着。
这奶娃娃真可爱啊……
他曾经也是有家室的,但因为条件实在是不好,他媳妇怕养不活孩子,干脆就和唐中合离然后带着孩子另谋生路了。
唐中看着襁褓中的潘琴香喃喃到:“还记得我姑娘也和这娃娃一样可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天萎靡不振的唐中像是变了个人。
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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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索,开始一头猛子扎在医城短工堆里。
只要有钱他就干,什么活他都不怕辛苦!
或许是把自己亏待妻女的愧疚寄托在了潘琴香的身上吧,唐中越看这小姑娘越觉得——她好像我女儿。
就这样,潘琴香一天天长大,而唐中也渐渐攒了点小钱,并找到了份不错的工作。
然而唐中忽然发现,潘氏夫妻对潘琴香其实并不好,从她三岁开始夫妻俩动辄打骂怒吼,时不时还将人赶出门外不给吃饭。
这时唐中都会偷偷把她招呼到家里来给她做些热饭,收拾收拾衣裳。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潘琴香不对劲的……?
或许是潘氏夫妻死的那天吧,他看着潘琴香如死水一般的眼眸,脸上也失去了曾经那种天真顽强的光亮。
原本只是猜测,但他被打晕那一天这个猜想就已经得到了验证。
他虽然是个中年人,但在缉拿司多年怎么可能一点身手都没有?
只是……那天熟悉的皂角味早已经让他束手束脚。
张好好看着坐在地上颓靡的唐中,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只是想查查案子,现在好了,又牵扯出人情债了!
“潘琴香现在在医城大牢里,你要是想见她的话,就去问一下城主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潘家院子,张好好不是冷酷无情,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更何况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
在即将走出大门时,唐中喃喃的一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姑娘哎,你说你给我准备的宝地我还没用上呢,我还等着到时候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