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儿,几时了,还在睡觉,王员外家的牛不放了吗!”一个老汉对着尚泽怒道。
尚泽懒散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回应着“啊对对对”,一边穿上自己的麻布短衫。
尚泽确实重生了,但是不是从头开始的那种重生,而是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狗剩儿,从小没了爹娘,和自己的爷爷相依为命,之前发了一场大烧就昏睡不醒,之后就是尚泽接手了这具身体。
尚泽,或者是狗剩儿今年已经十三岁,现在每天要去镇上给王员外家放牛。
自己这个成天浑浑噩噩的爷爷每天就是在喝烂酒,家里那三亩二分多的地都被他抵给了村里的乡绅,家里所以的收入都源自于他每天的放牛了。
尚泽稍稍收拾妥当以后,就出门向着镇子上走去。
“狗剩儿,这么早就上镇上去啊”
“赵叔,这不是我爷爷还赊着你半斤酒钱嘛,哪能老欠着不是?”尚泽笑答道。
“没事没事,赵叔也不急。”
……
“狗剩儿,……”
“狗剩儿,……”
出村的路上,不少村里人都和尚泽打着招呼,自从尚泽接手这具身体以后,礼貌,就成了村子里对尚泽的评价。
作为一个从现代社会重生到农耕的社会的人,尚泽着实体会到了一个村庄里人们彼此之间的友善,这是之前现代社会长大的他所不曾体会的。
镇子离村子足足有十五里路,尚泽连走带跑得半个时辰,一路上尚泽默默背起了一些文章,这是他在镇子私塾外面听墙根学来的,尚泽知道,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
“狗剩儿来了!”王府后门站着的一个胖子,向着尚泽打着招呼。
“钱大总管这么早就起来了,要我说您都是咱们王员外的大总管了,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这么亲历亲为,太操劳了。”尚泽一阵溜须拍马。
“要我说要是这府上的下人们,有小狗剩儿一般的机灵,我也犯不着这么辛苦。”尚泽的这番拍马虽然低级但对钱管家还是非常受用的。
钱管家语气顿了顿对尚泽说道:“府上那几个伺候少爷的废物书童,竟然连少爷都看不住,少爷把人家蒋先生珍藏的字画给点了,先生直接找到府上要找老爷讨个说法。”
“这要是让老爷知道,怕是不好交待吧。”尚泽向着钱管家问道。
“就是说啊,所以我只能连劝带哄,又让府里赔了点钱才让安抚好先生。关键这些都是次要的,问题是蒋先生说绝不再教少爷了。害得我又是在县上到处求人,才给少爷找了家私塾。”
尚泽听了直摇头,这钱管家怎么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管啊,这不明显应该是王员外自己操心的事情吗。
听着钱管家倒了足足半炷香的苦水,尚泽才被放过,牵着牛去到山上。
……
山头上尚泽侧坐在老牛背上,手上握着一把笛子背着昨天学到文章,一副少年吹笛牧牛的景象。不过尚泽不会吹笛,这笛子是钱管家给的,说是放牛的时候看起来会比较有意境。
尚泽放牛也有两年时间了,这头老牛和他太熟了,尚泽已经摸清了这牛的习性,自己只需要放牛一个早晨,这牛吃饱以后一整个下午都在一片山坡休息,等到晚上牵着牛打道回府就可以了,放牛的生活简直不要太轻松。
你问这一下午尚泽在干嘛?自然是带薪学习啊,下午偷偷溜回镇子上的私塾偷师学艺了。
尚泽都有点佩服自己这个学习的精神了,自己上辈子要高考都没有这么积极过。
尚泽正盘算这下午的偷师计划,突然听到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尚泽听着这个声音很是耳熟,是个同龄人的声音,嘴里叨咕着什么,仔细听,似乎在……叫骂?
“什么破字画,看都看不懂,还说友人之宝重在情谊,本少爷就给他烧了,让他再敢管教我!”
尚泽循着叫骂声望去,一个横竖一边宽的肉球正冲着一棵大树拳打脚踢,这不是王府的活宝少爷王富贵吗?这可是个难缠的主,得躲着点,尚泽暗自想着。
尚泽赶忙从老牛背上下来,牵着老牛就要往远处走。
“喂!站住,你干嘛牵着我家的牛!”一道带着火气的声音从尚泽背后传来。
尚泽暗道不妙,不过还是转过头向着王富贵说道:“少爷,是我啊,我在这儿放牛呢。”
“哦,是狗剩儿啊,你这牛放的好是惬意啊。”王富贵带着点嘲弄的意味讲到。
“哪里哪里,不过是我们这些下人糊口的差事罢了。”尚泽放低姿态回应道。
“你当真以为本少爷眼瞎不成,我可是在镇上的私塾窗外见过你不只一回,你放牛怎么还能放到镇上去?”
尚泽内心大觉不妙,这平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少爷,还这么细心观察到了自己,正欲辩解。
“行了,别说这有的没的,我看你倒是很喜欢上私塾啊?”王富贵又是发难。
此刻尚泽是难受的不得了,感觉自己被这王富贵拿捏了。
王富贵几句责问以后表情稍有放松,语气一柔讲到:“这样吧,你这牛本少爷替你放了,你去替本少爷上私塾,怎么样?”
尚泽人有点发懵,这少爷原来不是看着不太聪明,是真的不太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