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人见了当即不解地询问,“妹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就连白雁也很是疑惑,坑这么多银子,她有什么好哭的,要哭的难道不是那个给了她七百两银子的傻缺吗?
“呜呜,你们不知道,我来到这边关之地,就是为了多挣银子凑路费找娘,我需要很多很多钱给我娘治病,照顾她,如果我凑不到钱,就永远也找不到娘了。
我娘不能没有我啊,实话说我家也不穷的,可为什么我要打老虎拼命挣钱,不就是为了早日见到我亲娘吗?
今日能挣到七百两银子,我很激动,可是这点银子于旁人来说是一笔巨款,可对于我来说,连个路费都不够啊,更谈何给我娘治病?
呜呜,我哭我的心酸,哭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我只是想要娘,可有人却眼红我挣了很多钱…呜哇…”
侯永清哭着哭着就真的流出了眼泪,周围那些原本妒忌她的摊贩听闻,顿时扎心了,方才升腾起的那股妒忌和眼红也莫名地消散,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同情。
这丫头真的不像是在说谎啊,寻常像她这样大的姑娘哪个不是窝在家里安心待嫁,即便为了生计奔波,也不会把自己的生命置之不顾。
可这丫头她竟然跑去打虎换银子,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可见是真的被逼到绝境了。
也罢也罢,他们就不与她为难了。
百里晏听她大哭,脑门就突突直跳,这丫头也太能演了吧,这一出苦肉计下来,别人都恨不得把兜里钱掏出来给她了。
可当丫头抬起头那脸上的泪痕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却大受震撼。
眼者心之牖也。
人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会通过眼睛流露出来。
这丫头眼里分明是伤感的,眼泪也不似作假,再联想他们一大家子急着去京城,百里晏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丫头表面看着黑,心眼多,其实本质不坏,一片孝心就更是难能可贵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绢布递给她擦拭眼泪,还安抚她道,“我知道你们着急去京城,眼下虽有政策,可也不是不可破,我听闻参军或者对齐国有重大贡献者便可绕过在边关之地定居两年的法令,直接去京城,一样可以享受许多福利…”
侯永清充耳不闻,当他在放屁,只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狠狠呼了一把哭出来的两行水晶大吊坠。
百里晏无语地别过头,他真怀疑这丫头能不能听的懂他说的话。
一旁的女人听闻侯永清身世多舛,更是对她照顾有加,还主动提出两人的摊位费也不用平摊了,就算在她一个人身上就好。
侯永清感动地又哭的一塌糊涂。
百里晏不能忍,说这都出来大半天了,没别的事干不如回家吧。
侯永清连连摆手摇头,赶紧把麦粉提溜出来吆喝。
周围人见她马不停蹄又开始挣钱,对她的遭遇就更是深信不疑和同情了。
有路过的人问她卖的是啥,侯永清仰起头煞有其事地道,“这是面粉,是我家祖传的一种工艺吃食,特别好吃,要不要买回去尝尝,只需要加水调合,切断放锅里头煮上一会儿,便能吃了。十文钱一碗!”
路人一听不过一碗粉便要十文钱,当即摆摆手走了。
这一条街也有卖各种粮食或者小吃,像那黄米粥,一碗才一文钱,像黏豆包,黍米糕,一个也不过二三文,黍米酒一碗五文钱,谁家吃食也没有她家这么贵,不过就是仗着谁都没见过她家的什么面粉,就好意思要十文钱?
哼,他们才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