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眸光落在林承清身上,但也就瞟了他一眼,便没再看他。
景钰遂痛快的道:“公主,你快去忙你的,不就是个故人么?我陪他聊!”
说到最后一句时,景钰一改方才那奶声奶气的口吻,语气严肃又干脆!
他将身体压低了些,倚着许如意的肩膀,一脸不悦的盯着对面的林承清,冷声问道:“你是公主的什么人啊?”
林承清刚想说自己是许如意的青梅竹马,但还未等他开口,景钰便又补充了一句:“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昭容公主的驸马!”
林承清欲说的话被打断,还被补了一刀,甚是不爽。
于是林承清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能够自重。
然,对面的景钰似乎没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被瞪了一眼后,疑惑的道:“是我没解释清楚吗?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读书少,表述能力不太好。我重新介绍一下哈!我!景淮尘!是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确切的说是经过公主亲选、大娘娘做媒、官家赐婚……总之是经过层层筛选脱颖而出的——驸!马!爷!”
景钰那可是掰着手指头在堆砌辞藻,这番解说可是要将他累死。
他实在是想不出词儿了,这才抬头询问林承清的意见道:“这位公子,您听清楚了没?需不需要我再解释一遍?”
殊不知,此刻的林承清,整张脸都是黑的,根本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极力压抑着想要骂他的心绪,但他发现他实在是压抑不住,最终还是不屑的吐出两个字。
“土鳖。”
按说在崇文的大周,这个形容词能将一个人的尊严践踏到尘埃里,但景钰听后却是“嗐”了一声:“公子您说的是!我就是个俗人,文采远不及你们,连个自我介绍都整不明白。其实我这些年活得也挺没意思的,毕竟我除了有钱,其他什么都没有。不过现在好了,娶了公主后,我感觉自己如获新生!手里的这些钱,也被赋予了新的价值……”
林承清:“……”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甚至感觉跟他站在一起,本身就是对他的侮辱。
但景钰的话匣子却跟收不住一般:“诶对了!昨日的婚宴你没来吧?我昨个儿没看到你,你应该是你没来!嗐!真是有些可惜了,官家赐宴,赏了几百道菜,你们这样的文人肯定能鉴赏一番。不像我这种俗人,只知道全桌最好吃的是烧雏鸡,那烧雏鸡外酥里嫩的,特别脆生……”
景钰正描述着那烧雏鸡的口感,但此刻的林承清已然转过身去,想要离他远远的。
他从未见过这种听不出好赖话的人,他越讥讽他,他就越来劲儿。
跟他根本就说不明白话!
而景钰见他要走,一脸失望的道:“你要去哪儿啊?”
“本公子还有事,同昭容说两句话便离开此地。”
景钰赶忙追了上去,问道:“我是昭容公主的驸马,你找我谈也是一样的!不过,你是不愿意跟我唠嗑吗?昨个儿婚宴上我就唠跑了一位,是个叫窦忠的,我越唠他跑得越快,就像你现在这样……公主现在还忙着呢,要不咱俩再唠会儿吧!”
林承清本想过去找许如意,但景钰偏是拦在他面前还要跟他继续唠,他气得低声斥骂了一句:“商门禄气,不可救药。”
说罢,便高声同许如意道:“昭容,我会等你的,即便你不肯将难言之隐告知于我,但你放心,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愿意诉说的那一天,我定会认真倾听。”
在留下这句话后,林承清便拄着拐杖离开了。
景钰似乎从他这话里学到了什么,赶忙跑向了许如意,边跑边道:“公主!有什么难言之隐记得告诉我哦!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诉说,我肯定会认真倾听的哦!”
许如意瞧着景钰跑过来粘人撒娇的模样,欣慰的笑道:“小郎君!你好乖啊!”
“嘿嘿!你的小郎君会一直乖下去的!”景钰说着,便蹭了蹭许如意的胳膊。
就在他们谈话的间隙,文渊阁门口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接着便听到几个太监急切的道:“哎呦!林公子!您怎么突然绊摔了!快来人啊,赶快把林公子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