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就是女孩口中的那个跟踪狂。
嘴角处残留的未干的血渍……
迷惑人心的眼睛……
身后莫名其妙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样灵活蓬松的白色大尾巴……
哪哪儿看上去都不太对劲。
只是……
基于人类的惯性,在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孩和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中,江言还是选择相信弱小的那一方。
沉默了几秒钟,江言凝神看向眼前的年轻男子,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暗如深海,面无表情地说,“抱歉,我没看见。”
“你确定?真的没有看见吗?”
年轻男子一脸狐疑地皱了皱眉,仔细在脑海中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幕,他明明记得那狐狸就是往这个方向跑了啊。
怎么就突然跑不见了呢?
“奇怪,是我记错方向了吗?不应该呀……”
年轻男子小声的嘀咕声一五一十地都被江言听了进去,他沉默着看了一眼眼前的陌生男人,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银白色的项链。
项链的中央吊着一个向日葵图案,花蕊中部用工整的楷体刻着一个字。
〔北〕
江言默不作声地从男人的吊坠上收回视线,绕过他直接往前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暂时也分不清谁好谁坏。
索性也就不掺和了。
“林北,找到六尾狐了吗?”
耳畔边白色的隐形耳麦微微振动,在浓稠绵密的夜色中隐约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那端清楚地传来一个中年男人雄浑沉稳的声音。
林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里满是懊恼,“抱歉队长,我跟丢了……”
……
十分钟后,江言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居民楼,熟练地爬上了五楼,拿出钥匙拧开了门。
“哥,你回来了。”
江言点点头,嗯了一声,俯下身蹲在地上换鞋,“妈妈呢?”
“刚刚主任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厂里有点事,妈妈饭都还没吃完,就赶回去加班了。”
女孩的声音隐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虽然十分细微,但还是被敏感的江言给注意到了。
江言抬起头,漆黑深邃的眼眸晦暗如海,定定地凝视着女孩微微泛红的眼圈,心头莫名一紧,出声问,“一诺,你怎么了?”
“是不是那帮人又来要债了?”
思来想去,江言认为只有这一种可能。
江一诺连忙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湿漉漉的小鹿眼里含着满满的担忧,“哥,他们说,让我们这周筹齐两万,下周五就要来收债。”
两万?!
今天就是周日。
五天时间要筹齐两万。
这特么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江言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心里暗骂江沉。
真是服了。
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又菜又爱赌的极品老爸……
赌就算了,关键是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自个儿还一溜烟地跑路了!
这么多年了,苏挽意是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兄妹俩给拉扯大,如今还要拼了命地在厂里上班挣钱给他那不争气的老爹还赌债!
江言抬起手捏了捏突突直跳的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事,一诺别着急,哥哥会想办法的。”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
“砰!”
江言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