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影门门主正是云柏汐之母-秋灵儿,她隐藏的另一重身份便是暗影门门主,在她还未嫁人之前就是了,与云世天的恩爱夫妻模样也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在云柏汐上峨眉山学艺后,夫妻俩的关系更是貌合神离,文钰时常与云柏汐一处玩耍,许是他的聪明灵俐引起秋灵儿的注意,所以将他招引进了暗影门,成为她的左臂右膀,为暗影门成为武林至尊、秋灵儿成为武林霸主而出谋划策,当得知徐以承成为崆峒派掌门,便早已暗中盯住他,在文钰的利诱之下,让徐以承与暗影门暗中合作,利用徐以承急于重整崆峒派之心,几经说合,令徐以承交出掌门印符,暗影门的人很快在崆峒上找到朱雀以及朱雀剑,利用徐以承的掌门印符解开封印朱雀的符咒,朱雀逃走,暗影门便夺得朱雀剑,但谁都没有练成朱雀剑法,而云柏汐练成倚天剑法早已传遍整个武林,秋灵儿身为其母,自是十分高兴,在云柏汐回到家时,便与文钰筹谋让云柏汐拔剑,那在黄鹤楼外卖糖人的老者正是暗影门的千足鞭-逐沧浪,那在黄鹤楼里揭开云柏汐身份的人正是暗影门的金蛇剑—逐清风,一番周折,没想到云柏汐也未曾拔出朱雀剑,若她拔出朱雀剑,秋灵儿便可毫不犹豫的杀了徐以承,一是免得有所牵制,二是自己可以向云柏汐表明身份,让她加入暗影门,从此暗影门在江湖上谁敢不听其号令?成为武林至尊指日可待,把五大派统统踩在脚下,但事与愿违,云柏汐没能拔出朱雀剑,后来又出了这么多事,秋灵儿和文钰不得不继续利用徐以承,徐以承一面不满五大派在崆峒派被灭后未出以援手,另一面也十分憎恨被暗影门牵制,若不是秋灵儿以暗影门门主身份答应他助其重整崆峒派,他不得不听从,方才与四大门派作对。
云柏汐看清面纱后面的脸时,似乎一切迷惑的事情豁然开朗,其实她很早就在山上,一直坐在大殿旁边的大梧桐树上的枝干上,梧桐树枝多叶茂,将她隐藏的严严实实,无人发觉,俯视而下,广场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门主的剑气圈被郦泱的剑气所破,两道剑气扩散削掉了梧桐树的树冠,当看清去掉面纱的门主的脸时登时一惊,脑子里一片混沌,而一迟疑,门主急剧掉下,幸好被文钰所救,接着朱雀喷火眼看要烧死俩人,文钰的举动和眼神又让她震惊了,一个是亲娘,一个是视如己出的弟弟,无论如何都不能见死不救,即便又要被世人误会。
众人见她出现却救了暗影门的人,不解,更多的是立即判定她与邪魔外道的暗影门是一伍,均将剑指向于她,她也不以为意,突地原地噗嗤一声仰天大笑起来,原来自己才是最笨的人,被所有人欺骗的团团转,笑着笑着泪眼婆娑,众人见她突然大笑,而后又带着哭腔,又哭又笑,好似疯了一般,你看我我看你,生怕她一时着魔,大开杀戒,众人担忧的不无道理,此刻云柏汐正有此意。
郦泱站在朱雀背上,突见云柏汐出现,更为惊奇的是竟然是她救了暗影门门主,接着一阵凄楚的狂笑,让人头皮发麻,又能感受她此刻十分悲伤,郦泱欲罢手停斗,忽然云柏汐双手一挥,从人群中抽出两剑,飞身踩在脚下,手握千横剑,与郦泱驾乘的朱雀平视,双眉一横,目露杀气,郦泱道:“今日我不跟你斗,我占用长生剑和朱雀,你不是我对手。”
云柏汐嘴角一扬,不屑的道:“那也未必。”千横剑横削出去,朱雀倏忽之间躲过,似乎也感觉到云柏汐的杀气,奋力振翅上飞,用狂风使得云柏汐的御剑困难,云柏汐奋起直追,直入云霄,两人斗在一起,云柏汐此刻需要一场生死战,她想杀人也想被人杀死,能杀死她的就只有郦泱手里的长生剑。
地面上,当众人都抬头望着天上时,文钰趁无人注意抱着门主悄悄从后山溜走了,而徐以承怕四派的人到时候追问他朱雀剑和朱雀丢失一事,此刻朱雀剑在暗影门,而今门主重伤难愈,而文钰的一门心思都在门主身上,当初为了重振崆峒派,走投无路之下,刚好被文钰盯上,说他能帮助他,还亮出他的身份,乃是暗影门的人,而且得门主十分信任,可以帮他完成夙愿,重振崆峒派,但交换的条件便是朱雀和朱雀剑,他便用掌门印符打开封印朱雀和朱雀剑的山洞,放走朱雀,让文钰拿走朱雀剑,谁知又遇到麻烦,朱雀剑认主,一般人是拔不出来的,即便在门主秋灵儿的巧妙安排下让云柏汐拔剑,也未能拔出,而朱雀和朱雀剑合为一体才能发挥剑的最大威力,如此便又帮着暗影门捉拿朱雀,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长生剑,坏了暗影门的计划,而且此刻也指望不上暗影门能帮他重振崆峒派,不如此刻夺回朱雀剑,到时候在名门正派众人面前将责任全推给暗影门,就说自己是被逼无奈,如此也算是将功补过,徐以承想着自己的小九九,便跟着文钰一起回到暗影门。
众人仰望天上观看两人大战时,突然眼前出现一点点人影,从墙垣外跃入人群中,不由分说一阵乱杀,众人大惊,急忙拔剑抵抗,来者个个心狠手辣,而且武功高强,灵仙道长、羽化真人、甘九祁、陌桑、千榅、千语见状拔剑对敌,敌人当遇到一时不能杀死的也不会恋战,转而杀向武功较弱的弟子,丹因武功不济,但轻功一流,玄理伤势未愈,但生死之战,不得不使出全力,丹因仰头见最厉害的还在自相残杀,全不知地面上发生的事,抽身跃直墙头,看了眼墙垣外,登时大惊,只见门口黑压压站着五六十人,个个束装整齐,手拿东瀛长刀,有人从门口逃走,便迎来这些人的一顿刀砍,丹因从未遇到这样的大战,对着天空传声:“别打了,东瀛人来了。”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光影迎面落下,丹因赶紧跳下墙垣,此人紧追不放,他奋力疾跑,渐渐的,那人便不来追他。
身在半空的郦泱听到有人传声说东瀛人来了,登时一惊,自己和云柏汐还在这里自相残杀,而同来的各派人士都在对抗外敌,自己战胜又有何意义,对云柏汐道:“你没听到吗?东瀛人来了,外敌来犯,我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岂不是罪加一等,不如我们一起下去携手打退外敌,之后我们再好好比一场。”
云柏汐听说东瀛人来犯,也有意罢斗,听到郦泱的提议,也不搭话,转身直坠,渐渐的看清局势,墙垣外的东瀛人更多,众人见她出现,均是一喜,玄理大喜道:“大家别慌,云柏汐和郦泱来了!”众人一听,均振奋不少,平日里学到的高招也能使出来了。
云柏汐直坠入墙垣外最多的东瀛武士中,紧握手中千横剑,一横剑刃,以剑做刀,从人群中倏忽穿插而过,倒了一排,武士们见状,亦是震惊不小,均向云柏汐落刀,郦泱此时在空中大声道:“喷火!”朱雀得令,对着武士人群喷出一口火焰,云柏汐虽在其中,但一听郦泱喊的喷火时便抽身逃出人群中央,又有十来个烧成黑炭,这一下局势立即反转,东瀛武士有些应接不暇,下有云柏汐,上有朱雀,一时只得挨打,领头的武士见状,也不慌张,朱雀与他而言,就是碍事的动物,亦是最想杀死之物,没有这些神兽,那东瀛金乌便天下无敌,见到朱雀,立即跃上墙头,掷出手中的长长刀,刀在半空突然变成一只金乌,向朱雀腹部啄去,郦泱见了大骇,想让朱雀躲开,但事出突然,未能提前预料,朱雀亦未发现,金乌狠狠啄了朱雀的腹部,朱雀吃痛,大声惨叫,振翅飞了几下,驼着郦泱显得吃力,郦泱心疼不已,又十分自责,立即从朱雀身上下来,只见朱雀的羽毛被啄掉一大片,纷纷落下,金乌得手又要去啄,郦泱怎能再让它得逞,挥剑刺去,金乌见剑气迎面而来,立即变身金乌刀,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回到它主人手里,朱雀受了伤,振翅几下,飞走了,这也让郦泱安心许多,但也担心朱雀的伤势,金乌亦是神物,被它啄一下,后果可想而知。
郦泱好气,立在墙垣,对着金乌刀的主人,道:“让我长生剑领教一下你的金乌刀。”说罢刺向武士的心口,武士身法快如闪电,郦泱刺了个空,但一招也了解了对手是个怎样的对手,曾经跟蜘蛛交过手,对于东瀛武士的快有所了解,但是自己能做到更快,两人比闪电更快的战斗正式开始。
云柏汐在人群中杀的是血水满天飞,雪白的衣服上鲜血点点,原本飘逸顺柔的秀发此刻形成一缕一缕,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血水打湿了,双眼分外眼红,剑所到之处,无以遁形,忽地眼前一人,刺了三剑竟然被他躲过,身后不时有人偷袭,云柏汐直盯着眼前的人,耳听身后风声,左手随手粘住一柄身旁的刀抛向身后,总是一鸣击中,即便如此,眼前的人始终与她保持五步距离退后,直到被逼至山崖边,再往后退便是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此人停住脚步,不再后退,云柏汐见他无路可退,大喝一声道:“受死吧!”右手剑横削,左手粘住的刀朝他小腹掷去,此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躲过,忽地此人身体向后一躺,坠入山崖,掷出去的刀也落入山崖,见那人自己选择坠入山崖,给自己留个全尸,云柏汐也未多想,怔怔的看着前面的山崖,忽听背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千横。”
云柏汐好久没有听人这么叫她,心中一动,转过身来,只见陌桑站在三丈开外,手握长剑,叫出自己名字后慢慢向她走近,云柏汐不知该如何以怎样的表情相迎接,露出一抹十分轻松的微笑,就像以前每个这个时候,陌桑叫自己名字的时候,陌桑也微微一笑,走至还剩下一丈距离时,陌桑的脸色陡变,一下变的十分惊恐,云柏汐疑惑不已,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只见陌桑先将手中的长剑掷出,从云柏汐颈脖间掠过,云柏汐立即反应过来,那武士没有跳崖,而是躲开自己那一击,让她以为他死了,放下戒备之后,便是杀她最佳时机,幸亏被面朝悬崖的陌桑看见,掷剑相救,随即陌桑抢先到悬崖边,云柏汐转过身来,看清那武士的真面目,正是吉也,而吉也的刀已在陌桑的腹部切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云柏汐登时脑子一片空白,只剩‘嗡嗡’声,而陌桑反而如释负重的笑了,吉也毫不迟疑的举刀砍向云柏汐,云柏汐双眼只是看着陌桑,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慢慢倒下,全身的力气、心魂瞬间被抽走了一般,已经不在意谁要她的性命,吉也见她不还手,呆若木鸡,这一刀下去,对着云柏汐的脑门,足可以将云柏汐劈成两半,任她有自愈能力,劈成了两半,那也是无力回天,然刀落在云柏汐头顶时,忽然停住,刀锋压得云柏汐头皮一疼,鲜血直流,登时回过神来,看向吉也,问道:“你是谁?”
吉也冷冷的道:“柳生吉也。”
云柏汐早有猜测,只是不相信父亲真的会与东瀛人一伍,所以也暗自不去相信他是柳生家族的人,此刻亲耳得到证实,死了的心再也没有余地去失望,反而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痛不痒,哦了一声,双眼落在倒在地上的陌桑,她小心翼翼的蹲下,推了推陌桑的身体,陌桑尚存一丝气息,面色惨白,一直等着她不愿闭眼,见云柏汐的脸上浮现以往纯真模样,道:“千横,我不行了。”柳生吉也见二人最后道别,他也无心再杀云柏汐,便胡哨一声,带着残兵败将下了山。
千横不哭不闹,微微一笑,用平淡无奇的口吻道:“他是柳生家的人,用的是金乌刀,我救不了你,当然会死,但是每个人都会死,早晚而已呀。”心却是空的。
陌桑从腰间取出一块饰物,宛如麒麟模样,递给云柏汐,道:“曾经你答应我什么都会跟我分享,我当真了,而我也真的很希望跟你分享我的东西给你,这个就是我一直想跟你分享的。”
云柏汐接过饰物,道:“我又没骗你,你当然可以当真,这个挺好看的,之前下山之后我去过黄山,觉得那里的黄昏很美,就想将来某一天让你也去看看,去过西湖,那里的湖水很清澈,我还买了一把纸伞,也给你买了一把,但是怕你嫌弃,没敢给,还有。。。”低头瞥眼陌桑,只见她的双眼已经合上,嘴角留有微笑,但身体已经没有了生气,随即微笑也消失了,云柏汐愣了一下,继续有气无力的说道:“还有很多小玩意、杂耍,可好看了,还有。。。”终于难以抑制情绪,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郦泱等人在柳生吉也撤走后便发现两人在悬崖边,纷纷赶过来,但走近时才发现陌桑已经不行了,云柏汐在和她说话,众人惊骇不已,但也都束手无策,唯有在身后等候,不去打扰,暗自叹气,千榅和千语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陌桑身边,而陌桑已经断气,千语扑倒在陌桑身上悲恸大哭,千榅亦是伤心,并未落泪。
忽地云柏汐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悬崖边,只差一步就要掉进悬崖,玄理、郦泱大惊,立即叫住:“云柏汐!”
云柏汐转过身来,面对众人,背对悬崖,笑着道:“每个人都会死,早晚而已。”向后倒去,身体登时坠入悬崖,郦泱奋力追到悬崖,在崖边伸手一捞,却抓了个空,大声喊道:“云柏汐!”却只听到回声在山崖间回荡,这一变故让各大门派的人始料未及,站在崖边望着深渊疑惑:她为什么要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