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了!”,“解封了!”肖文伴着耳边一声声的呐喊,拖着一个行李箱来到了彩道火车站,眼前的人山人海让他仿佛回到了上大学过年回家的年月。
“请让一让”,几个扛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把肖文惊醒,他侧过身子,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后,让他们走过,“总算可以回家了,再也不出来打工了。”他们中一个穿着褪色的迷彩服的男人边走边说。
肖文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心想和自己一样想法的人应该不少吧!
肖文和这几个人可不一样,他不是一个打工仔,他拥有自己的公司,而且是现在最赚钱的行业,并且可以说是暴利行业。
但他面对公司其他股东的决策,越来越不愿苟同,毅然卖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写好出售自己股份的委托书,拉着简单的一个行李箱踏上了回家的路。
凭他的经济能力,他可以选择现在世界上任何交通工具,但他想重温一下上大学挤绿皮火车时的感觉。
多年的变化,再加上每个人嘴巴上带的物件,让坐在硬座上的肖文不可能再找到上大学来回路上的感觉。肖文明白后在一个有飞机直达家乡省城的地方下了火车,打上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妈!”肖文回家前没有打电话给父母,这一声熟悉而陌生的问候让他正在打扫院落的母亲身躯微微一颤,妈妈抬起头,肖文看见了她眼里的露珠。
“妈,我这次回家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妈妈一把拉住肖文的手,“又哄妈妈开心是吧?”妈妈脸上露出笑容,“吃饭了吗?我给你做椰子鸡去。”
“现在几点了,是吃午饭还是晚饭?”肖文知道,他长到这么大,只会也只能在妈妈面前放飞一下自己,“椰子鸡还是要做的,等爸爸回来一起吃吧,我带了爸爸最喜欢的酒。”
“爸爸喜欢的酒?你知道妈妈最喜欢什么吗?”肖文没有想到平时不开玩笑的妈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一时答不上来。
突然,肖文眼前突然闪过进门时看见妈妈打扫院子,垃圾篓里的棒棒糖糖纸,立即意识到刚刚一定有带着小孩的客人或者邻居来过,马上明白了妈妈最喜欢的是什么。
“妈,我知道您的想法,您就受累张罗吧,我听您的。”肖文这些年并不是没有谈朋友,但总觉得现在的女孩子太现实了,不是房子、车子;就是包包、票子,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理想或者梦。
不过,肖文也清醒了,房子、车子、包包、票子就是很多人的梦。
“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真的愿意呆在这,愿意找一个渔姑?”妈妈脸上的表情充分的告诉肖文,他刚刚说的话,她一点也不相信。
“妈,您还记得阿娇吗?我前段时间去看她了。”肖文声音低沉了许多,“当初是我对不起她,但没有想到。。。。。。”
“阿娇的事情怎么能完全怪你?”肖文看见妈妈刚说一句就用手去擦眼睛,“苦命的两姐妹呀!”妈妈说出这句话,肖文感觉自己真是考虑不周,一句话,让母子俩都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那一年,肖文六岁,他弟弟肖武也六岁,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同村也有一对同龄的双胞胎,那就是阿娇和她姐姐阿莲。
同一年村子里突然出生了两对双胞胎,乡亲们都认为是整个村的喜事,在接下来的日子,两对双胞胎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少不了要求两家人成为亲家的提议,每当聊起这个话题,两两配对一下子就会让大家争的吐沫四起。
因为虽然是双胞胎,但无论是两兄弟还是两姐妹的性格感觉都不一样,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个是“动如脱兔”,另外一个是“静若处子”。
大家争吵的就是,是让两只兔子一窝,还是一家一直兔子。每每问两家家长的态度,两家人都无言以对,但心里都希望四个人能够组成两个新家。
村里的生活来源就是出海打鱼,而且一出海就是十几天甚至一,两个月,这时候,村里只剩下小孩和妇女,很少会有壮劳力,除非,这个人正好生病或者受伤了。
六岁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那时候,村里也没有幼儿园,孩子们多数会在海边嬉戏,也从小就会游泳。
抓小螃蟹,捡贝壳,或者,做个纸风车顶着海风跑跑,跑累了出汗了就冲进海水里泡泡。
这一天,两对双胞胎和其他几位小伙伴在浅海嬉戏,突然肖武发现一条大黄鱼,一眼望去大概有七,八斤,虽然六岁的肖武不知道大黄鱼一年只能长七,八两,但他知道,这条鱼很值钱。
肖武毫不犹豫地扑向了大黄鱼,他两只小手刚刚触及大黄鱼,大黄鱼立马跳了起来,一溜烟就溜了,腾起的鱼身一下子把其他的小朋友吸引过来了,这一下肖武更急了,他不但担心大黄鱼会跑,更担心大黄鱼被其他小朋友抓到。
这一群小朋友不是没有抓到过鱼,但那都是很小的,偶尔抓到大鱼,都是鱼本来被渔网或者螺旋桨伤到的,这条大黄鱼可没有受伤。
小朋友追着大黄鱼越游越远,海水也越来越深,很多人都往回游了,但肖武还一个劲地在追,看到这情况,紧跟在肖武后面的阿莲拼命地在叫,让他停下往回游,但肖武仍旧没有停止。
而肖文和阿娇他们早已经回到了浅水区,他们意识到危险,站立着把小手拢成喇叭状,不吝气力的叫着:“武子哥,不要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