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和第一次一样,萧志昂安安心心的在骆凌墨家养伤,准确的来说,其实他并没受伤,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但是骆凌墨不知道啊,他又把镇内发生的一切再给肖志昂说了一遍,什么是黑雾,什么是恶灵,遇到它们应该怎么办。
“只要用火烧,旁边的人就能把你救出来。”骆凌墨看着萧志昂,挥了挥手中的火把,给他讲着各种注意事项。
本来吧,萧志昂并没打算再仔细听一遍,可是骆凌墨这句话却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啊,用火烧。
萧志昂想着第一次遇到恶灵,当时所有人都用火把在烧恶灵,而且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被救出来了,身体已经恢复知觉了。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死了?
萧志昂不自觉地摸了摸后颈,哪里的疼痛早已消失了,可是临死前的那种感觉却没有消失。
是谁?是谁袭击了自己?
如果恶灵没有害死自己,那么自己死亡的原因就是颈部的那一突然疼痛。
对了,箭头!
有人射杀了萧志昂!
想到这,萧志昂一下子坐了起来,顾不得再装虚弱,他死死盯着骆凌墨。
当时在场的除了他自己,骆凌墨、李桦娇,还有谷丰三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杀他的会是他们三人之一吗?
骆凌墨被萧志昂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他用手在萧志昂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
“呃,没啥。”萧志昂回过神来。记忆里这三个人当时都在救他,而且那个箭头应该是从自己的后方射出,当时这三个人都在自己的面前,看来凶手另有其人。
萧志昂收回自己探寻的目光,“你继续说黑雾,我听着呢。”
……
就这样,萧志昂继续在这里生活下来。
特别是第三天,萧志昂又和骆凌墨几人出去巡镇,为了避免再被刺杀,他走在人群最后。但也许正是因为他没走在最前面,这次他们反而没有遇到恶灵。
那天过后,段知白又找了自己几次,也是问着相同的问题,但是萧志昂这次学聪明了,他说自己伤着了脑袋,一切都记不得了,脑袋里面似乎有些片段,但总是连贯不起来。
萧志昂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在以后会露出什么马脚,但如果说脑袋里面有一些似有似无的片段,到时候即使出现什么意外也好进行推脱。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7天,萧志昂这次没有再遇到什么袭击,这让他多多少少放下心来。这天,萧志昂和骆凌墨一起上山打猎。由于不敢在这里乱走,所以上山打猎成为萧志昂摸清小镇地形的唯一方式。因为按照镇里的规矩,猎户不得私自上山,一是为了防止意外,第二呢,也是为了平衡小镇居民的生活所需。
他们和谷丰等人在进山口汇合。这片山脉延绵数百里,镇里居民几百年来都没完全征服过它。以前大家就在外围打一点野鸡野兔,后来随着食物的短缺,大家才慢慢往深里走。运气不错的话,还能抓到野猪等大型动物。
“山里没有恶灵?”萧志昂问。
“不知道,反正我们还没遇到过。”骆凌墨说,山里长期雾蒙蒙的,大家也不敢轻易尝试,要是真有恶灵,跑都跑不赢。
“那你说,如果山里没恶灵,我们可不可以翻山走到外边去?”萧志昂走在凌墨身后。
“我们祖祖辈辈就没人翻过这片山。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听到萧志昂的话,谷丰直接粉碎了萧志昂的假设。“走个几天要是没走出去,遇到野兽好办,遇到恶灵就麻烦了。再说,我们现在虽然被困在镇里,但好歹是安全的,你让那些女娃、小孩、老人怎么来翻山?”
也是,萧志昂想,就算真的可以翻山离开,大家估计也不会走,因为一旦劳动力离开了,镇里的老弱妇孺就没活头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渐渐走到了深山里头。大伙儿呢,运气也还不错,射杀了好几只野兔。“这是啥?”萧志昂看到李桦娇小心翼翼的挖出一株绿植。
“草药,止血的。”李桦娇说,小镇已经和外界没了联系,一切必需品都得靠自己,包括这草药。“明天我拿去镇公署存起来,等存到一定数量我就换点布回去。给爹爹做件衣裳。”
村里的布匹堪比黄金,因为渝水镇以前没有种植棉花,反倒是隔壁的几江镇稍有涉猎。这几年来,几江镇偶尔会拿几匹布和渝水镇做交易,但不管怎么说,数量还是太少了,造成了布匹价格居高的位置。
“石羊村那边不挨着河,几江镇一侧全是峭壁。所以我们就拿镇里的野味肉类和几江镇换布匹,那鱼类或者草药什么的和石羊村换盐。”骆凌墨说,要不是石羊村有一口盐井,大家早就忘了“咸”是什么滋味了。
总的来说,这被黑雾围起来的三个地方刚好各有自己的“领地产业”,就比如这进山的口就被镇里的巡逻队看得死死的,相信石羊村那么的盐井也一样,守卫森严。
就在一群人享受着大山带来的丰富馈赠时,远处,一个灰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闪过。
“野羊子?”黄莺儿揉了揉眼睛。
“追!”大家撒腿就朝野羊出没的地方跑去。脚步在草丛中急速交替,身影掠过一棵棵大树,大家都铆足了劲。萧志昂毕竟很少在山里奔跑,很快,一群人就把他甩在了后头。
几个疾步以后,萧志昂终于追上了骆凌墨几人。只见骆凌墨和谷丰几人就站在大树之下,他们面前还站着两人,萧志昂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而那只羊子却慢悠悠的几人中间来回踱步,偶尔拱拱草地,偶尔呢,闻闻几人的衣袖,似乎一点也不怕人。
“你们越界了。”骆凌墨看着对面两人。
那两人一个年轻点,大约20岁左右,娃娃脸,另一个看起来年岁也不大,但长满了络腮胡。
“三地之间互不侵扰,这是规矩。”谷丰的语气更为严肃一些。“渝水、几江、石羊村三地早就有约定,我们不种棉花,不种甘蔗,他们不准来山里打猎。只有相互遵守规定,才能保证我们所有人都能从对方手里以相对合适的价格换取所需物品。不过这两人私自上山,显然是有意要破坏这种平衡了。”
“要真是这样,我们回去告诉镇长,让他去那两个地方问问,这事究竟对不对?”黄莺儿说得更大声,吓得那两个年轻人赶紧求饶,希望谷丰等人放过他们,别把这事捅到上面去。
看到两人被吓得连声道歉,不住赔笑的样子,骆凌墨的脸色也稍微转好一点。他本就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警告一番后便让两人离开。
“慢着,羊留下。”看到那个年轻小伙子离开时准备套绳牵羊,谷丰喝止了他们。
“可是,这羊……”年轻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络腮胡男子扯了扯他衣袖,他才止住了话语。
看到两人远去的背影,那羊儿好像有点懵,它回头看看骆凌墨几人,又看了看远去的两人,刚想跑,谷丰眼疾手快就按住了它。“嘿,这小家伙,还想跑。嘿嘿,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高兴的返路下山。看到谷丰牵着羊儿走在最前面,看着几人掩藏不住的那股兴奋劲,萧志昂始终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