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水河,扁舟上。
“有动静吗?”李桦娇站在船尾,跟黄莺儿打招呼。
黄莺儿和骆凌墨站在一条船上,这也是镇里的规矩,外出打渔,女子必须有男子为伴,因为男子力气大,可以划桨快一点。“没有哦,一上午了,就钓到两条。”
“那也比我们好,我们就一条。”萧志昂和李桦娇站在一起,他手里也紧抓着船桨。
“是啊,镇上那么多人,都靠这条河生活。这两年来,河里的鱼都捕捞得差不多了。”黄莺儿叹了口气,
“是,山里的东西也是越来越不好搞。”
两女孩隔船聊着天。
“动了!”一直没开腔的骆凌墨说话了。
啊?黄莺儿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鱼漂。它静静地浮在水面上,没鱼上钩啊。
什么动了?
突然,她反应过来,这个“动了”指的不是鱼漂。
四个年轻人纷纷抬头,死盯着正前方,果然,动了!江上的雾隐隐有向岸边飘散的迹象。
而大雾前方,河面巡逻队的人也紧张的看着黑雾,这个工作很危险,要是遇到恶灵突现,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所以,这个岗位从不换人,五年来一直都是他们十人在站岗,正是因为经验的丰富,加上身强力壮的体魄,这五年来,没有一个人出现过意外。
“好像是风吹的。”不仅萧志昂几人死死的盯着那似动非动的水雾,旁边村民们也一脸紧张的盯着它。
突然,还没等大家做出反应,黑雾仿佛烟花一样,猛地就散开了,准确的说,是向他们扑了过来。
乱了,整个河面都乱了。大家疯狂的滑动船桨,恨不得让小舟犹如离弦之箭冲向岸边。黑雾的扩散速度并不快,这是五年来大家与其斗争总结的经验,确切来说,它的扩散速度往往赶不上一个成年人奔跑的速度。
但是,小舟在河面滑行的速度也不快啊。
萧志昂和骆凌墨不停摇动船桨,装鱼的木桶翻了,刚刚钓上来的鲢鱼在甲板上扑腾,可是李桦娇顾不得打理它,她速度点燃船尾上绑好的火把,又跑向船头,这里的火把也得点燃,因为一旦黑雾追上她们,兴许火把还能救她们一命。
是的,黑雾不怕火,但是黑雾里的东西怕火!
不管是捕鱼的渔船还是河岸巡逻队的扁舟都在快速滑行。
岸边已经敲响了铜锣,显然,小镇巡逻队也发现了黑雾的异动。
离河岸最远的那艘小舟很快便被黑雾撵上了,划桨的男子不自禁的大叫。他叫虎子,声音透着一种害怕。很快,黑雾就把他包裹住了。
黄莺儿举着手里的火把,着急的看着虎子的扁舟,“虎子,快啊。”
李桦娇也摇动着火把,向虎子船上那个女孩喊着:“雪梅,用火把,用火把……”
大家都在逃命,没人敢停下来。黄莺儿急的都要哭了,虎子的扁舟渐渐只剩下一个船头,整个船身都已经陷入了黑雾中。
“坐好!”骆凌墨轻喝一声莺儿,她的乱动明显影响了扁舟的平衡,这会降低小船的速度。
“可是,虎子……”莺儿的眼角挂着一滴泪珠。
骆凌墨不敢回头,他知道时间紧迫得就连回头都是一种奢侈。
“他还活着。”李桦娇也不敢乱动,“你看,黑雾中还能看到火把在摇动。”那是雪梅,只要雾里的东西不能靠近虎子,他们就还有希望。
快!
李桦娇紧紧的抓着船舷,萧志昂就站在他面前,摇动着船桨,满头大汗。她在为萧志昂加油,也在为虎子加油,更在为所有江面上的船只加油。
此时,镇上的巡逻队也忙碌起来。就在岸边,堆砌有两米高的石头台子,上面堆满了柴火,而石台旁边专门修建了两个圆仓,里面堆放着松油罐子。大家正有条不紊的把松油倾倒在岸边早已堆放好的柴火带上,只要船上的人一冲过柴火带,他们就会点火阻断河岸。同时,镇上居民每家每户门前都点燃了火把,尽管这不能保证完全脱险,但总能给所有人争取逃命的时间。
虎子的扁舟依旧在前行,看来,他还是安全的。
还有五丈远,就要上岸了。黑雾紧随其后,就像一个张着巨口的怪兽,随时要把所有人吞进去。
快了,近了……
萧志昂先一步靠近岸边,顾不上其它,他和李桦娇跳下河就朝岸边跑去。水深没过膝盖,但是萧志昂知道,他暂时安全了,毕竟黑雾已经追不上他。
“快啊,凌墨。”萧志昂催促李桦娇赶紧过柴火带,而他则站在岸边准备接应黄莺儿。
终于,所有船都靠岸,只剩下虎子了。
“快进来……”防火带内侧的巡逻队高声喊着。可不能让所有人都挤在岸边,反而会影响疏散速度。
萧志昂和凌墨最后冲过防火带,大家都着急地看着虎子的扁舟。
它还在前行,那微弱的火把还在摇晃。看来,黑雾里的东西还没有找上他俩。虎子和雪梅还在争取着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