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走到院门口时,刚好听到白大郎说道:“就算真有天谴,为了治好你大嫂的病,我也甘愿接受天谴。”
惺惺作态令人作呕!刘施语唇角一勾,松开右手,单手抱着丫丫,冲着白大郎的方向作势挽了下头发:那便让你求仁得仁。
她冷笑一声说道:“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真遭了天谴。”
「弟妹」,白大郎刚想跟刘施语理论几句,却发现他跟张氏一样哑了!张开口却发不出一丝声意。
白大郎心下一慌,这才知道怕,害怕真有天谴。
白致清装作讶然道:“大哥,你也哑了?!看来这只狍子不能给你了,这还没给成,你就哑了,若真给了你,岂不是会要了你的命!为了你们着想,还是不给了。”
刘施语接过话头,看着白大郎夫妇淡淡说道:“我家受祥瑞庇佑,如若有人对我家人心生恶念,此人必遭天谴。你既遭了天谴,必是欲图不轨。你与白致清是血亲,可与我不是,若尔等胆敢再起邪念,我定祈求祥瑞重惩。记住了吗?”
被阿娘抱在怀里的丫丫睁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她的阿娘,她的阿娘真厉害!嘻嘻~她知道才没有天谴呢,那是阿娘给大伯下了毒,她都闻出来了~
这个毒好厉害,她想学~
白大郎心中惧怕,怕天谴是真的,更怕他的哑疾好不了,神色骇然地看着刘施语,觉得今日的三弟妹着实让人害怕,声音轻轻柔柔,可说出的话却句句是刀。
心中满是悔意,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张氏也是焦急万分,当家的居然也哑了!她就说嘛白幺郎一家惹不得惹不得,可大郎硬是要拉她来,现在该如何是好!
白致清含笑看着惊慌不已的大郎夫妇,温声说道:“大哥,你先带大嫂回去,我家受祥瑞庇佑,若是有人对我家心怀不轨,离我们越近天谴越厉害。”
白大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他和他家婆娘都是被三弟一家给害的,但三弟一家都是祸害,确实得离得远远地。
心虽这么想,可话不能这么说,他张开嘴想辩解:「三弟,这祥瑞错了,大哥怎么可能对你有恶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刘施语读出了他的唇语,淡淡说道:“在祥瑞面前说谎,小心天谴重罚。”
吓得白大郎抛下张氏转身就跑,张氏追之不及。
刘施语这才满意地勾唇一笑,相信经此一事,这两人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不敢再上她家了。
丫丫搂着阿娘的脖子,笑嘻嘻地看着狼狈而逃的大伯和大伯娘,兴奋地在阿娘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她的阿娘真厉害~
赶跑了白大郎一家,一家四口又重新坐回堂屋继续晚饭。
肉足饭饱后,丫丫满足地摸着小肚子走到白墨凛身边说道:“哥哥,你要早点睡哦,明天还要早起呢。”
白墨凛满脸疑惑地看着丫丫,想不通她为何这么说,这小丫头不会是想搞事吧?
只听丫丫继续糯糯地说道:“哥哥,我都看到啦~你下午老是偷偷闭眼睛呢,肯定是昨天没睡好。晚上早点睡,明天上学就不困啦~”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儿女对话的白致清觉得自己真相了,儿子前世一定是个学渣,还是那种一上课就犯困的学渣,难怪村长让他去族学读书,一开始那么不情愿,原来是怕暴露学渣本质啊。
看来考科举只能靠他自己,一门双进士无望了。
白墨凛则被丫丫说得小脸一红,上午因为想给丫丫取名才没犯困,但下午的课真的是太好睡了,为了不给丫丫树立坏榜样,他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没睡过去,没想到就这样也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白墨凛心道要么以后在学堂上努力回忆数理化知识,可不能再犯困让丫丫给看出来,被这小丫头给看低了,“嗯,丫丫也早点睡,小孩子要多睡才长得高。”
“嗯!丫丫要长高高!阿爹~丫丫要洗脚脚睡觉啦~”
白致清莞尔,丫丫这孩子是叫他烧热水呢,“好,水已经在烧了,烧好了让你娘给你洗。”
“嗯!阿娘~丫丫准备要洗脚脚睡觉喽~”
“好~”,刘施语觉得宝贝女儿就是聪明,这才短短三天就养成了爱干净的好习惯。
丫丫觉得自己幸福极啦~阿爹阿娘对她真好~
……
次日一早,带着两孩子练完体术,白致清便独自一人背着一筐猎物去了县城,路上一直琢磨着白墨凛昨夜里交待他的事。
按儿子的说法,县城里有不少诸如酒楼脚店的吃食店,这些店肯定需要采买新鲜肉食,去这些地方准能很快卖出货。
只是能卖什么价就不好说了,他不了解行价,便无从知晓对方出的价公不公道。
儿子建议他去东街上了解下行情,说是前日在此处见着不少摆摊卖食材的,买家也多。
白致清虽自认能识破人心,若买家欺他面生出低价诓他,一定能被他识破,却也觉得白墨凛分析地在理,那便从善如流罢。
白致清进城的时辰不算早,东街两侧已经摆了不少摊贩,好位置是已经没了。
他逛了一圈发现街上只有一户摊贩卖野味,为方便探听市价,便找了一个离对方最近的位置,把背上的箩筐卸下,取出狍子野兔直接放在地上,就这么等着买家上门。
可买家还没等来却先等来了收市金的衙役。
负责收取东街市金的衙役在街上巡视,远远见着有一猎户正要摆摊,便朝着此处走来,路经一户卖嘎啦果的摊位,随手拿起一个嘎啦果就啃。被盘剥的果贩完全不敢吱声。
此衙役还没走近,就朝着白致清高声喊着:“新来的,想在这儿摆摊,得交二十文市金。”
市金?白致清见说话者是个衙役,代表的应该官方,莫非收的是商户管理费?
只是二十文并不算少,百分之一亩地呢。
但若这是当地的法规,那他便交了这钱。
白致清刚想掏钱,却听这衙役突然换了语气,热情备至地跟他打招呼:“是你啊,白幺郎!你咋来城里摆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