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皇阁顶层,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一大一小谁都不说话,俩人僵持了许久。
“做什么摆着个臭脸?”碧霞望着身边一脸阴沉沉的夜之御,满脸的不解,“不是,我发现你这臭小子近来脾气大得很呐。”
都开始给她甩脸子了,奇了怪了,自己也没招他没惹他呀,这魔舨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算了,还是走吧,赶紧回去捉小鬼。
“没有。”夜之御抓着她手腕,有些焦急的解释道。
“什么有没有的,我要回去,你让开,还有啊,卫姽呢,怎么没见她?”碧霞尝试着甩开他,奈何行不通,她越挣脱,那边拽的越紧,“哎呀痛啊,放手!”
这小子人不大,怎么力道却这样大呢,“是不是你们魔舨人都这样力大无穷,脾性飘忽不定?”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说这话时,她的神色变得非常淡漠,这是夜之御最不想见到的。
“姐姐!”闻她说痛,夜之御豁然放手,却是拦着不让她走,就那样一眨不眨的,偏执的盯着她。
“我欺负你了?”碧霞歪着小脑袋,望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小人,那张平素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漾满了委屈。
“姐姐,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夜之御忽然抱着她的大腿,轻声道,那语气怎么听着都觉得是在刻意哄着。
“……”哈几?
碧霞怔愣了一瞬,低首望着腿上毛茸茸的小脑袋,纤手不受控制的就势摸了摸他柔顺的发顶,“既然叫我一声姐,那就得听我的,摆清自己的位置,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懂?”
真别说,这发量…很可以啊!
“是不是只要我听话,姐姐就会一直喜欢我?”夜之御低垂着眼帘,眸中满是倔强和不甘,他不懂,魔舨人也不全是坏人,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了,没有人不喜欢听话的孩子,不过你放心,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乖哈。”碧霞拍了拍他的肩膀,卸了满身的疏离,还好这小子没有修行魔道,“所以,卫姽呢?”
“醒来就在这里了,还有这个。”夜之御执着魂瓶道。
“什么?满了?造了孽呀,这谁干的好事,这么说我们可以去学院修行了?”碧霞一把抢过魂瓶,再三检查了几遍,开心的原地跳脚,明媚的小脸上,洋溢着温暖且充满活力的笑容。
“嗯。”夜之御重重的颔首,瞧着她笑,他也想笑,可他似乎又不大会笑,更不记得笑是什么感觉了。
“哎呀,丑死了,是这样啊。”碧霞抬手勾着他两侧的嘴角,轻轻向上拉起,“这才对嘛,就要多笑笑,你看看你整天板着个脸,苦大仇深似的,怪不得卫姽怕你怕的活像老鼠见了猫。”
古藤学院内,正在上早课,时令顶着个增光瓦亮的大脑袋,踱步在弟子中间,时不时的往学院门口处张望两下。
“导师,您是不是在等人啊?”蓝山澜悄声道,那双琥珀色的眸中堆满了精光。
他是三年前来的古藤学院,如今已经到了太虚境的关键时期,只要度过了这个阶段,就可以踏入鬼丹时期,正式契约家鬼了。
他得跟导师搞好关系,到时候帮他契约个天上地下最最厉害的鬼,嘿嘿。
“你又知道了,找抽是不是,赶紧修炼,月底考核若是不过就给我滚蛋。”时令板着脸道。
“切,就知道吼我,谁还不是个小宝贝儿了咋滴。”蓝山澜撇嘴道。
“你怕是还不知道呢吧,咱们学院要来新弟子了。”小墩子悄声道:“但不知为啥得罪了导师,不招待见。”
“怪不得呢!”蓝山澜挑眉道:“没等入学就得罪了导师,以后的日子怕是要热闹了啊!”
嘶!!!!
“这人谁啊,跑这学习来了还是吓人来了?”小墩子状似怕怕的表情,玩笑道。
“带着面纱也阻挡不了她的丑!”有人嗤道。
“不对啊,那天我见过她,长得还挺好看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啊!”大个子惊诧道。
“真假?就她?”有弟子不信道。
“你别说,还真是她啊,不过…这也…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小墩子惊道。
蓝山澜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但见一位姑娘正低垂着眸子,缓步走来,其周身还散发着浓浓的阴气,尽管她面罩白纱,但还是隐藏不下脸上可怖阴森的疤痕。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姽。
见她拱手作揖,还算恭敬,时令也就气消了一半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学院新来的弟子,也是目前来说唯一一位女弟子,暂时跟着大家一起修炼,叫…对了,你叫什么?”
“卫微微。”卫姽道,这是她自己改的,姽字寓意娴静美好,却不适合现在可怖的自己,怕是那样会遭来更多的嘲笑。
“喂喂喂?”时令愣道,这是人名?
哈哈哈哈哈!!!!
“姓卫,捍卫的卫,微风拂杨柳的微。”卫微微低垂的眸中堆砌着浓郁的阴唳,一双秀拳被她握的咯咯作响,连指甲都扎进了皮肉里,她都浑然不知。
“笑什么笑,就是闲着了你们,都给我出去跑圈,蓝山澜带队,不到百里谁也不准回来。”时令道。
“是。”蓝山澜近前一步,贼兮兮的道:“那导师,她…还用跑吗?”
“全员,她不是全员咋着?”时令抬起大脚就是一踹,惹的众弟子哈哈大笑着跑开了,卫微微默默的跟在最后。
林间雾气大,转眼就没了影。
“这帮小兔崽子!”时令长长的叹了口气。
“嘛呢,垂头丧气的?”木牧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问道。
“是老祖…是木导师啊,是这样的,北皇中级学院今早催人送来了战书。
三年后,昆凌学院将会派出一支小队,与我们古藤学院进行比赛,输了就要收回我们举办学院的权利,并且宣布学院就此解散。
那边既然下了战书,可见其学院内定是出现了什么极其厉害的弟子,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这几年我和老古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况且,古藤若是解散了,那得多少平民孩子上不起学啊!”时令一双蛤蟆眼不时的瞟着木牧,状似感慨道:
“相比较之下啊,咱们学院的教学条件实在寒酸了些,弟子们虽然天赋不错,但怎样都干不过那边,人家可是用资源堆出来的,怕是三年后咱们这届新生没有与之一较高下的资格啊。
您是没看到啊,那三个后来的孩子,一点修为都没有,连淬体都还没凝聚呢,这些下来就得个三年五载的,届时还怎么比赛啊!”
“你说你,长着一张国泰民安的脸,怎就操着颗支离破碎的心。
据我所知,你这学费好像也不便宜吧!会没钱购买资源?”木牧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睨着他。
“老祖啊这可冤枉啊,你想啊,那钱还不都用在了弟子身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呸,我是说不当家不知啥啥都贵啊。
弟子们修炼的各种符箓、阵法用的材料、还有每月发放的鬼气块,到处都是钱呐!”时令急道,与此相比,他每月扣下的那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