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我营营,堪有红颜慰生平。情多郁郁谁知命,梦尽喃喃是伊名。
风翻故事商量雪,水似年华不肯冰。一夜霜天寻北斗,赋到璇玑第几星。
茫茫白雪,苍苍薄雾将西域的十里峡谷,映衬成了一片天,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盔甲的摩擦声震耳欲聋。李军的数十万大军依次排开,阵列进行。
行至隘口,军队突然停了!
那是一个长满胡子的中年男人!消瘦的身体和漫天的白雪融在一起,破旧的麻布将他的身体紧紧裹住。一只手紧握横刀,身体微曲,似是要做冲刺的动作。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而隘口间的城楼上,绑着的则是他允诺一生的女人。
她叫胡一雪,是一名异族女子。认识他时二人便是在南周城的酒馆。女人卖酒,男人吃酒。只可惜浓香的酒气,盖不住满城的污浊气。那是悍匪横行的南周城,连官家都不愿出面的地方,此刻正被他接管。
他叫沈万千,是南周城天机营的一位有名的巡街,因为得罪了当朝红人夏侯离的大长子,而被流放到了西域。女人丢了孩子,男人发誓要帮她找回来。男人刚出生,父母便被朝廷的李军杀害了,女人的丈夫也是。不仅要找回孩子,更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女人身上遍布刀痕,脸上的淤青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凌厉。散乱的头发和破碎的布衣虽不能隐藏女人姣好的身体,但微弱的意识却早已冲淡了身体的机能。她本能的睁开眼,一双眸子清澈动人。她想去看那个男人,却因为长时间充血,眼睛不自觉又闭了起来。
女人微启红唇,淡淡只说了两个字。
快走!
城楼上时不时传来士兵的讥笑和李军将领的挑逗,传入女人的耳朵,不堪入耳。
士兵们一字排开,弓箭手分散在城楼的两处,其余十万大军皆在隘口内埋伏,只待城楼中央的将领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会倾巢出动!
城楼中央这个身披铠甲的壮汉叫“樊霸”!是一个狂妄的男人,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女人!除了打仗还是女人!
沈万千记得这个人!因为自己的父母便是被这个腌臜货给杀的!沈万千不敢看,也不敢想!他紧闭双目,单手提刀,颤颤巍巍的朝城楼走去。士兵们已经有耐不住的想要放箭,但都被樊霸给拦下了。
樊霸最知道女人想要的是什么,他也知道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在他的眼里,狩猎是一件很高雅的事情,他认为只有猎物进了全套,一片片的被削肉挖骨,才是人生最大乐趣。
“你要是再走慢点,这个女人就会因你而死!”这个男人,在城楼上肆意的笑着,猖狂写满了他的脸颊。
“不不不,从现在起,你每走一次,我就从她身上割一刀!”男人又开始肆意的笑着,仿佛在参加世界上最盛大的宴会。
男人停住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血滴顺着刀柄淌在地面。
一滴
一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胡一雪是怎么上去的城楼。周围的景物虚拟而又真实,压得他透不过气。
雪下的更大了,苍白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刀尖,消失在了寒风里。
“进退两难了?看看,这就是一个侠客该做的事情吗?”樊霸掏出背后的盘蛇龙刀,“跟你爹娘一样,都是该杀的东西!”
樊霸朝女人的脸上轻啐了口,女人扭过头去恶狠狠的盯着男人!清澈的眸子瞬间充满了血。
嘴唇早已虚弱无力,却还是开口“我...就是...死!也要化作厉鬼...弄...死你...~”
后面几声已然无力,竟变成了出来的哈气。
樊霸更兴奋了,“嘿嘿嘿,兄弟们,这娘们说要弄死我!”说罢拿起刀柄轻拍胡一雪的脸颊,“那你给哥哥们看看呗,你要怎么弄死我呀~”
樊霸耳语。
“哎,我跟你说过吧!你只要跪下来,给哥哥们磕个响头,哥哥就不杀她!”樊霸仰着头,鼻孔朝着沈万千,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
“不然,哥哥们可有的是办法让她很听话呢!”樊霸的盘龙斧,在女人的身体上肆意游走,转而说到。
沈万千拿起弯刀朝自己的手臂划下去,“你放了他,我割~”
“哎呀,好啊!那从现在起你每走一步,你就割一下,等你走到这里,我就放了她怎么样?”樊霸大叫着鼓掌。
男人一路走,一路淌血...
“给我快一点,听见了没?!”樊霸紧咬牙齿,恶狠狠的撕烂了胡一雪身上的衣服。瞬间,上半身手臂半遮掩的裸漏在了外面!
别管我,快走啊!
胡一雪又一次在心里默念。
“不行,你太慢了!”行至隘口百丈处,樊霸扔出宝刀,直插沈万千的右臂。
刀尖顺着手臂,挫骨而出,鲜血仍在止不住的流淌,一股钻心的疼,更是直扑沈万千的心头。
刀尖许是带毒,不一会沈万千便断掉了一只手臂。
还有三丈!
沈万千早已不管这些个疼痛,他现在只想找个机会快点杀掉樊霸这个畜生。一边走,心中一边默念,很快便来到了城楼下。
沈万千系好右臂,打算止住流淌的血迹。向后望去,茫茫大雪里,一条鲜红的血迹早已拖长了数里。
沈万千甩开宝刀,瞄准樊霸的头部“快把他给我放了!”
樊霸无奈的摇摇头,一挥手,天空中瞬间形成一道箭云,棱形木箭犹如下落的火流星,劈里啪啦的坠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