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铁笼耸立在我们眼前,铁笼里横列着一具白鹿的尸体。那白鹿的身上血肉模糊,它的鲜血全都结成了黑痂。
而且它已经腐烂了,大半个肚子已经被吃空,上面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小老鼠,五彩斑斓的各种蠕虫还有许多臭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大火锅。
不仅如此,它还散发着恶臭。很快,整个永寿殿都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臭味。大家纷纷举起袖子,掩住了口鼻,可是依然想要呕吐。不少人都已狂吐不止,整个永寿殿乱糟糟的,像被炸了窝的马蜂。
这时,我看见司城茗珠得意洋洋地笑看着我,我瞪了瞪她,就立刻扭过头去。她一见我扭过头,就开始用力咳嗽了三声,果然成功地引起了全殿的注意。
然后,她缓缓地走到我旁边,对李橘诚说:“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李橘诚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抱着已经晕倒了的太后,皱着眉头说:“来人啊,先将太后送至偏殿。太医院速速派遣太医为太后诊治。”
而此时,太后刚好已苏醒。她躺在李橘诚的怀里,无力地说道:“风叶,哀家可是得罪了你?今日是哀家的生辰,你为何要给哀家这样的惊喜?”
“回太后,茗珠觉得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今日是太后您的寿宴,本来是大家开心快乐的日子。可是,风叶却送给了您一只已经腐烂发臭的死鹿。真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而且这白鹿本来是象征国泰民安的祥瑞之兽,可是她却把它弄死了。这不仅仅是在诅咒太后您的命数,还是在折损国运。真是大逆不道。所以她理应被打入天牢,判处死罪。”司城茗珠一脸正色,掷地有声地说着。
“不是这样的,太后。这白鹿不是我弄死的,一定是……”我的话还未说完,太后就严厉地打断了我。
“一定是什么?放肆,哀家不容你狡辩。月华夫人说的话句句有理。陛下,哀家请求你即刻将这大逆不道的罪人押入天牢。哀家不想再看见她。”
“母后息怒,儿臣与叶儿相识多年,深知她为人,她断不会是这样的人。而且,就算她再愚笨,也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害您。她本是一片好心,可是却惨遭奸人所害。儿臣答应母后,一定要将这幕后之人抓住,严惩不贷。”
李橘诚怜爱地看了我一眼后,就焦急地对太后说道。
“叶儿,叶儿,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叶儿。我看就是因为你太宠爱她了,所以她才敢这么胆大妄为,骄纵任性。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有罪。陛下,你觉得应该怎么罚她呀?”太后勃然大怒。
“回母后的话,孤罚她禁足于流云殿三月。同时,儿臣也会派人严查此事,搜查证据。孤相信,假以时日,定会查出真凶。”李橘诚正色道。
“就仅仅是禁足?这也太轻了吧?陛下,你到底是有多宠爱这风叶啊?罢了,哀家不想再说些什么了。今夜,哀家也乏了。都散了吧,哀家要好好歇息了。”太后无可奈何地说道。
司城茗珠站在我旁边,特别嘚瑟,特别开心地咧嘴微笑着。而李橘诚与我对视了许久,我看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与温柔。
此时,人群渐渐散了,整个大殿就只剩下我和李橘诚两人了。我们隔着远远的距离,而他慢慢地走向了我。然后,他轻轻地将双手搭在了我的双肩上,眼眶里溢出了清泪。
他说:“对不起,叶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才让你受苦的。我答应过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苦。是我食言了,是我的错。”
“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橘诚哥哥,我好委屈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呜呜。”我低下头,黯然垂泪。
“我知道的。我们叶儿最善良,最单纯,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呢?”他立刻搂住我的腰,紧紧地拥我入怀。
“叶儿乖,叶儿不哭。要是让那个凶手知道叶儿哭得那么伤心,肯定会特别高兴。我向叶儿你承诺,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狠狠地惩罚他。还叶儿一个清白。叶儿,你相信哥哥吗?”
“我相信你,我相信哥哥。但可不可以不要禁足叶儿那么久呀?叶儿会闷坏的。”我越发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是哥哥无能,哥哥也没有办法呀。但是哥哥一定会每天都来陪你。所以叶儿,不要再伤心难过了,好不好?”李橘诚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柔柔地说。
“好,叶儿不哭了。叶儿最乖。”我用手擦了擦满面的泪水,弱弱地说。
“对,我们叶儿最乖。”李橘诚笑了,露出了他白白的牙齿。然后,他从袖间掏出了一块粉帕,替我轻轻地拭去了泪水。
而此时,那块粉帕原来的主人正伫立在永寿殿的门口,泪流满面。
“红苓。”面对门口的李橘诚正好瞥见了这一幕。他从没见红苓哭过,也没看她穿过罗裙,所以呆呆地愣住了。
我一回头,正好看见已经哭成泪人儿的红苓穿着一件很好看的粉裙,转身跑了出去。
此时,在下唐国的禁区,迷雾森林中,紫色的瘴气灿灿然地从地面上急速地蹿升,向四处扩散,异香袭人。
这迷雾森林又被称为猫森林,里面不只有各种毒虫猛兽,还有数不清的黑猫。它们不是普通的野猫,却全都是可幻化人形的猫妖。
传说,有一只橘猫是它们的猫王。不同于其他普通的猫,那只橘猫是一只上古神兽,它有许多神奇之处。传闻,每当天下大变,这只橘猫就会现身。而得此橘猫者,可手握天下。
在迷雾森林的深处,有一座古墓,古墓里葬着的却不是古人,而是成千上万只灵猫的尸体。这时,有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正卧在灵猫冢的石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