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千百支利箭在弹指间纷纷向前齐发。神奇的是,它们竟在空中拐了个弯,又射了回来。一刹那间,陶然的军队就死伤了一小半。
而这时,迷雾深处竟姗姗走来了一位白衣少年。
“你是谁?怎么会在迷雾森林里?”牟亦川皱着眉头,向那少年问道。
“我是这森林的主人。你们不该来此。若想保命,就速速离开。”少年挑起右边的剑眉,冷峻地看着陌生的来客。
“莫非你就是琴讙?”陶然细细打量起世外散仙一般的白衣少年,微笑着问道。
“怎么会?琴讙乃上古神兽,而我只是这迷雾森林的守护者。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少年看着陶然,微微一笑。“你是陶然,对吧?”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陶然对这白衣少年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迷雾森林。你们不要妄想得到鬼仙龙晶和这灵猫冢里的至宝。因为你们不是它们的主人。”少年眉头紧锁,厉色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成为它们的主人?风云涌动,一切皆有可能。”陶然却依然面无惧色。
“我说不是,就不是。走吧。”少年在空中挥舞起他的折扇,这时,只见一团团紫气开始聚集,向陶然一行奔涌而来。最终,它们形成了一堵巨大的圆墙,围住了陶然和他的军队。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钻入了他们的鼻子里,大家纷纷晕了过去。
神奇的是,待他们苏醒过来,却身处在千里之外的沁水岸边。
“回来啦。”
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执鱼竿的白发老翁眯着眼,笑问道。
“涯将军。”众将士单膝下跪,异口同声。
“涯将军,你不是已经……”
牟亦川和众将士看着眼前的白发渔翁,亦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半年前,可是他们亲手埋葬了风老将军。这人怎么会起死回生呢?
“义父,你一直在此地等我们吗?”陶然迷惑地问道。
“没错。我等你们好久了。”风涯取下斗笠,站起身,对着众将士笑道。“看来,你们是被他送回来了。琴讙那个老东西,脾气还是那么大。哈哈。”
“义父,你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已经?”陶然问。
“我的确已经死了。不过因为我还不能死,所以我就被琴讙复生了。”风涯脸上的笑渐渐凝住了,他一脸威严地看着他的风家军。
“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是千面郎君,云青玄?”陶然俨然不信,他猛然拔剑出鞘,朝风涯飞奔过去。
他二人便马上开始刀来剑往,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陶然就被风涯的游龙枪抵住了脖子。
然后,风涯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霁色的虎形玉坠,缓缓地递给了陶然。
“你还记得它吗?这是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时,亲手交给我的。也是你自幼就戴在脖子上的玉坠。”
“义父,孩儿不知义父已复生,冒犯了义父。还请您重罚。”陶然一见那虎形玉坠,就相信了风涯所说的话。他也立刻单膝跪下,低头说道。
“哈哈,罢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信我,说明你这小子警惕性还挺高。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了,为父怎么忍心罚你?”
风涯看着心中有丘壑,眉目藏山河的养子,陶然,不禁想起自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亲生儿子风竹。
可是作为一代名将的他,却也只是默默地将眼泪往肚里吞。表面上依旧是那么地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涯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我等依旧是风家军,我等依然愿誓死追随将军。”
牟亦川依旧保持着自己单膝跪下的姿势,定定地凝视着风涯,铿锵有力地说。
“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
所有的将士又纷纷跪下,齐声大喊。
“好。我也愿继续带领你们,收拾旧山河,灭尽天下贼。”风涯将他的游龙枪深深地插入河滩,声若洪钟地呐喊。
此时,迷雾森林的灵猫冢里,琴讙正安然地躺在软塌上,看着眼前之紫云所浮现的这一场景,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