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冯不醉、乔峰二人来到嵩山脚下,径向少室山行去。这是乔峰少年时所居之地,处处景物,皆是旧识。
这时重临故土,想到自己身世大谜,一两个时辰之内便可解开,饶是他镇静沉稳,心下也不禁惴惴。
乔峰旧居是在少室山之阳的一座山坡之旁。乔峰快步转过山坡,只见菜园旁那株大枣树下放着一顶草笠,一把茶壶。
茶壶柄子已断,乔峰认得是父亲乔三槐之物,胸间陡然感到一阵暖意对冯不醉说道:“我爹爹勤勉节俭,这把破茶壶已用了几十年,仍不舍得丢掉。”
冯不醉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后又摇头苦笑,继续跟在乔峰身后。
看到那株大枣树时,又忆起儿时每逢枣熟,父亲总是携着他的小手,一同击打枣子。
红熟的枣子饱胀皮裂,甜美多汁,自从离开故乡之后,从未再尝到过如此好吃的枣子。
乔峰又对冯不醉叹到:“就算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爹娘,但对我这番养育之恩,总是终身难报。不论我身世真相如何,我决不可改了称呼。”
冯不醉看他如此,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自己这个儿子失踪了,也不知道他们反应如何?
“我在这里游戏人生,看金庸世界的人间冷暖,是否对得起他们?我是否应该去试着找找回家的路?”冯不醉拿起酒葫芦闷了一口酒。
乔峰见他神情有异便问道:“二弟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无事,看大哥多年未回,还对这里记忆深刻,见大哥如此,我也想起我的父母来了,因此有些神伤。”冯不醉道
乔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间事了,为兄也陪你回去一趟,见见他们!”
冯不醉黯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相见,没事的,大哥,你先进去看望伯父伯母,小弟在此喝两口酒,稳定一下情绪随后就到。”
乔峰虽未明白冯不醉的话是何意思?但自己身世之谜也关系重大,就点了点头,转身朝三间土房走去。
他大声叫道:“爹!娘!孩儿回来了。”叫了两声,不闻应声,心想:“啊,是了,二老耳朵聋了,听不见了。”便准备推门进去。
忽听得背后有人说道:“前面那人可是乔峰?”乔峰和冯不醉转过身来,见是四个中年僧人,服饰打扮是少林寺中的。
乔峰虽曾在少林寺学艺,但授他武功的玄苦大师每日夜半方来他家中传授,因此他对少林寺的僧人均不相识。
便开口道:“在下正是乔峰,这位是我结义二弟冯不醉,不知几位大师找在下何事?”
“乔施主来此所谓何事?”其中一位僧人问道。
“大师不以帮主相称,必然已是知晓我大哥身世之事,我们前来此处,就是想要和伯父伯母查证此事,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我和大哥快马加鞭刚刚从无锡赶到此处,不知道几位大师,是如何知晓我们前来此处的?”冯不醉插嘴道。
“我们收到消息称,乔峰想杀了义父义母灭口,隐瞒你的出身来历,只可惜你是契丹孽种,此事早已轰传武林,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行此大逆之事,只有更增你的罪孽。”一个火爆脾气的僧人大声嚷道。
“喂,我们此刻赶到,还未进门了,你这罪名按的早了点吧?不好……”冯不醉习惯性的跟和尚抬杠,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乔峰父母已死,急忙推门进入。
乔峰见状也跟了进去,四僧以为他们要对乔三槐夫妻动手,也马上跟了进去。
只见冯不醉、乔峰立在卧室门外一动不动,他们急忙四人上前观瞧,只见乔三槐夫妇二人都横卧在地,动也不动。
乔峰率先回过神来,急纵入内,先扶起母亲,只觉她呼吸已然断绝,但身子尚有微温,显是死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再抱起父亲时,也是这般。
乔峰又是惊慌,又是悲痛,抱着父亲尸身走出屋门,在阳光下细细检视,察觉他胸口胁骨根根断绝,竟是被武学高手以极厉害的掌力击毙,再看母亲尸首,也一般无异。
乔峰脑中混乱:“我爹娘是忠厚老实的农夫农妇,怎会引得武学高手向他们下此毒手?那自是因我之故了。”
这时门外又来了十几个僧人,见到此情此景迅速将乔峰、冯不醉围住,怒喝道:
“契丹人狼子野心,果然是行同禽兽!你竟亲手杀害义父义母,咱们只恨相救来迟。姓乔的,你要到少室山来撒野,可还差着这么一大截。”说着呼的一掌,便向乔峰胸口劈到。
乔峰正待闪避,只听得背后风声微动,情知有人从后偷袭,他不愿这般不明不白的和这些少林僧人动手,左足一点,轻飘飘的跃出丈许,果然另一名少林僧一足踢了个空。
“师兄且慢!人不是他们杀的!我们到时,他们也刚到,而乔老施主夫妻二人已经死了一个多时辰了。”先前的四僧之一急忙出言阻止。
“真是歪打正着,要不是我想起父母,和大哥多说了几句,恐怕这锅又归我们了。看来我这小蝴蝶的翅膀终于扇动起来了。”冯不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