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眼睛瞪得像铜铃,忽的拿起桌上茶杯,猛然砸向符玄面部。
符玄身形不动,面不改色,那茶杯将要触及到他脸上时,却是苏成伸手拦住,若是无有苏成,符玄便是要落个鼻青脸肿了,而他似乎也早已预料到苏成会出手,故不动半分。
这林茂见苏成这般模样,自先怯三分,暗忖道:这又不知是他从何找来的救兵,想来应该是个修道人士,且试探试探。
林茂虽是胆怯,但也不想输了气势,便喝道:“你这臭说书的,今日你大爷来,便是要割了你的舌头!”一旁小弟也一齐附和。
而符玄却好似未曾听见众人言语,只顾找来板凳,招呼掌柜,苏成落座。
林茂心中无明业火高起,他怒喝道:“符玄,你这螽贼,怎敢无礼。”掌柜的倒是被吓了一跳。
符玄则翘起个二郎腿,轻摇折扇,有如醍醐灌顶道:“哦哦哦,原来是林老哥,方才老哥声音太小,小弟我,还以为是蚊子在嗡嗡叫呢。”
“少给老子套近乎,谁是你老哥。”林茂怒喝:“少在这装聋作哑,弟兄们,今便拿住这厮,狠狠拷打他一番,割了他那乱跳的舌头。”众人一齐起身,皆恶狠狠盯着符玄,刘掌柜惦记店中财物,便出来劝导:“哎呀,诸位大爷,小店是生和气的地方,还请大爷们留手啊。”
“你这老滑头,也敢在这里放肆,便要先砍了那厮,再砸了你的店。”林茂一小弟帮腔道。
众恶徒向前逼来,而符玄仍是面不改色,他缓缓一笑道:“唉,我却不愿与这肾亏之人打斗。”
此言一出,却像是戳了林茂的痛处,林茂牙关紧咬,却又无从辩解。
“林老哥可得多注意身体啊,那雅春阁的七秀,近日不满老哥之照顾呢。”符玄继续拱火。
林茂心惊:这厮怎晓得这般多事?
符玄忽的大惊,喝道:“哎呀,失态失态,我本以为兄长为一阳刚之人,今却身着女子之内裤,实是不知兄长有此等癖好。”
众人皆面露异色,一齐看向林茂,林茂羞恼,大喝道:“看什么看,别过头去!”然后转身偷偷查看,不一会儿,便面露羞恼。
“想是,昨日寻欢后,穿错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符玄大笑,一旁众人亦忍俊不禁。
林茂百口莫辩,从牙中迸出几句话:“你这厮,莫不是有偷窥之癖,怎这般清楚他人隐私!”
符玄笑而不答。
林茂抡起板凳便往符玄脑门上砸来,在这关键时刻,却是苏成用剑柄一拨,将林茂轻松挑翻在地。
众流氓见苏成绝非凡俗,也不敢上前。
苏成周身涌动着灵气,显然是一位不俗的修道者,刘掌柜此刻也像是看到了救星。
在凡人国度中,修道者便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林茂也知道今天算是惹上硬茬子了,但他仍怀有侥幸,他从地上爬起来,却是不敢放肆,恭敬道:“这位兄台,此事却与阁下无关,还望不要插手。”
苏成却是不愿理会这等地痞流氓。
林茂见他不回应,便又说道:“小人的姐夫也是城中有名的修道者,现任城中兵马都尉,兄台还请好自为之。”见对方仍不搭理,林茂冷哼一声便摔门而去,身后小弟亦紧随其后。
刘掌柜见林茂一行人离去,方才松下一口气,而后对着苏成连连行礼,口中只顾道:“今幸得公子解围,谢公子大恩呐。”
“掌柜的,怎就不谢谢我啊。”符玄问道。
“你?”掌柜语塞。
符玄不满:“也罢,掌柜的只惦记着店中财物,又怎会记得我。”符玄看向苏成,说道:“公子之事,已有定数,明日动身,如蒙不弃,可于店中先住下,明日一早我便随公子前去。”
掌柜慌张:“二位这是要走?”
“正是。”符玄答道
掌柜叫苦:“二位走了,我却待怎地,符玄,我待你不薄,今汝无甚本事,却待投往何处谋生。”
符玄呵呵一笑:“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他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道:“掌柜的莫要担忧,某便去几日,很快便回。”
“谁忧你了,倘若那林茂再度寻来,我却怎么办”掌柜的忧愁。
“莫怕。”符玄安慰道:“近几日他不会寻来。”
掌柜的闻言便又不再担忧,符玄虽没个正形,算他人之事却是无一纰漏。
当晚,苏成却是难眠,正待辗转之际,却听得敲门声。苏成起身开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符玄。
符玄笑道:“方从掌柜的那里寻来一壶好酒,公子既是未眠,不妨与在下小酌几杯。”
苏成不答。
符玄自去阳台,搬过两张椅子,便邀苏成坐下。
苏成却是没有这般好兴致,只抬眼望向窗外,只见月色朦胧,映于楼阁之间,满目清辉,遍地银光,又忽的忆起族中之事,不觉愁从中来。
符玄却是怡然自得,品酒赏月,神色舒缓,见苏成一脸愁容,符玄道:“后日便是交战之际,但公子放心,魏国国师不会亲往,只会派其义子护国大将王文郎领兵来伐,公子切莫忧虑。”
苏成将信将疑道:“先生说起来倒是容易,便是那国师不来,魏国兵强马壮,也绝非寻常之敌,先生非我族中之人,又岂能体会我族之忧。”
符玄呵呵一笑:“公子今夜就是忧得满头白发,也忧不出个结果来,倒不如畅快饮几杯,待到明日,便自有说法。”
符玄见苏成不言语,便又道:“此酒甚是醇厚,公子不妨一品。”
苏成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却觉酒香醇厚,细品还有一股浓浓的尘世风韵,苏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略带辛辣的感觉穿过咽喉,颇有一种畅快之感。
苏成此时却是轻松许多,二人复饮几杯,符玄见酒壶已空,便回房自去休息,苏成也心情舒畅,倒头便呼呼大睡。
待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符玄便起了,他路过苏成的房间,却见后者仍在酣睡,他进入屋内将苏成唤起,待得苏成收拾罢行李,便带着徒弟一齐下楼,然而路过刘掌柜的房间是,却听得一声斯嚎:“哪个天杀的,偷了我埋了十年的好酒!”
符玄闻言,一手拉着苏成,一手拉着徒弟,慌忙跑出店中,头也不回。
苏成无语,原来昨晚喝的哪壶酒也是偷来的,这符玄也真是不靠谱,不知道自己这次是否信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