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将军,看在我家二殿下跟你情同手足的份上,你快让开城门,让我们增援吧!敌人突然冒出来一直骑兵,还有火器,再晚一步,二殿下怕是......”
“为何无人来报?”
杨家军的人听了闹事的根本症结,心生理解,“报告小李将军,你不在,李将军也不知道去哪了,没人下令,士兵们不敢开城门啊,毕竟虏贼骑兵就在门外,冒然开城门,万一中计,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什么后果!就是你们胆小怕事,反而把我们的主将陷于危险之中!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们二殿下才会出师不利!女人怎么能拜将打仗呢!这是老天的惩罚!你们却要我家主将承担!门儿都没有!”
“又胡扯什么!”
李晓看两军又准备开打,大喊一声:“大家听我说!都随我去南城门,增援二殿下!”
“好!”
李晓一句话化解了危机,众人随他向南城门赶去,院子里一下子从吵吵嚷嚷变得异常安静,只留下拐角处一个身影,杨月娘。
“或许,我真不该男扮女装,冒充杨将军。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师傅和晓哥哥都会被我害死的。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
月娘一个人在院中站了好久,也想了很多,连静儿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
“小姐,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天气还很冷,当心新伤又添风寒。”
“静儿,你回来了?军营里情况如何?”
静儿搀扶着月娘回房间,说道:“军营一切都好,小李将军带兵接应回了二殿下,听说俺答等人也被自己的人救走,死活不知。”
“死活已经不重要了,二殿下没事就好,要不然庆王发难追查,我的身份暴露,师傅和晓哥哥都会有生命危险。”
“嗯,所幸无事。”
“静儿,我想离开花马池。”
月娘回到房中,被静儿安顿在床上,她眼神空洞,盯着床帏上挂着的青蛇宝剑。
“去哪?”
“去哪都好,就是不能再留在花马池。我的名字还没有在军营备案,没有入军籍,走了也不会有人追查。等我伤好了,定是要补办手续的,一旦入了军籍,身份若泄露,师傅和晓哥哥,你我,还有将军府里的所有人,都会以欺君之罪论处,性命不保。”
“可是,能去哪呢?”
“去镇城,去京城,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我不愿背负女人拜将,必将亡国的骂名。”
“可是你保住了花马池啊。”
“我又有什么能耐,只是父亲和哥哥们的牺牲,众将士们的奋勇,师傅和晓哥哥的全力以赴,我只会贸然行动,伤人伤己,累赘罢了。”
“小姐.......”
月娘坐起身,拿下青蛇剑,摸着剑柄上的“月”字。
“这是父亲为我亲手刻的,是我的名字,也是他老人家对我的寄托。做人光明磊落,如月清明。我不该让他人为我背负危险,而我自私的享受着自欺欺人的声望。”
静儿看着月娘泪眼婆娑,心中不由得酸涩“小姐,你终于长大了。”
“小姐,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夜。”
“这么快?我还得为你准备行李,怕是来不及。”
“不用多少行李,带上一身换洗衣服和盘缠就可以了。”
静儿收起青蛇剑,慢吞吞的挂在床帏上。
“小姐,我,我想留下。”
“你不和我走吗?”
“我想陪着大少爷,我是小兵,没人注意,你走了,我会请李将军找借口将我除名,做回温静,去照顾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替大少爷,二少爷,老爷继续为花马池百姓做点事情。”
“你当真不跟我走?”
月娘握住静儿的双手,与静儿四目相对。
“当真。”
月娘等待的答案令她失落,她原本计划一路上有静儿作伴,路途也不会寂寞,没想到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静儿。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想勉强,静儿为杨家付出的太多了,她不能再剥夺她留在花马池的心愿。
“好吧。那你帮我准备行李,银两全部带碎银子,分几个钱袋装。”
“是。那衣服是男装还是女装?”
“男装吧,行动方便,再为我准备一件趁手的长剑,青蛇剑,我就不带了,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礼物,万一丢了,另外,把最后那双定制男鞋也带上,以防不时之需。”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静儿背过身,听着月娘一一叮嘱,她只管点头应声,其实她的眼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不知道,背后的月娘也早已经被泪水淹没,故作淡定说着话。
月娘越说声音越颤抖,终于没有控制好,露出了哭腔,静儿听到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与月娘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哭累了,眼泪也哭干了。
“小姐,我们都不哭了。我只当你去远行长见识,等过段时间,人们淡忘了,你就回来,你也只当去游玩,放松放松心情,逝者已去,你不应背着回忆前行,出去了,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你还是那个潇洒爱笑的杨月娘。”
“好。”
“那我去准备行李。”
“嗯。”
“对了,你不再见小李将军一面?你这一走不知何时回来,他对你,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从小就明白。但是,我对他,说不出什么感觉,所以一直装傻没有回应。”
“那还见吗?要不要告诉他你走的事情?”
“不了,免得节外生枝。说不定这次离开,我反而能看清自己的心。”
“也好。”
“你快去吧,今夜我就出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