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可算是回来了?”朱鼒枋看着月娘走进客栈,故意大声说。
“二殿下?”月娘闻声望去,看到朱鼒枋坐在大厅正中,手里端着茶杯,身后站着随从,不紧不慢地品着茶。
“白天匆匆一别,杨将军让我好等啊。不知道镇城花灯会,杨将军可还满意?”
“你等我干什么?”月娘并不理会,向柜台走去。
“望春楼,杨将军玩得可还尽兴?”
“你跟踪我!”月娘提高了嗓门,怒目盯着对方。
在花马池时,因为军情紧急,她没有计较朱鼒枋是庆定王之子,将个人恩怨放下,同仇敌忾。如今来到镇城,又见到这位二世子,还跟踪自己,加上想到庆定王因招揽不成,屡屡向杨家军发难,克扣火药军饷,害得众多将士穿着破旧军服打仗,火药武器也补充不及时,导致此次花马池告急,害得父亲哥哥送了性命。若不是碍于晓哥哥的情面,以及考虑危难关头他发兵救援花马池,月娘是断不会搭理这等王侯公子的。没想到他还跟踪自己?使得月娘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白了一眼这位阴阳怪气的皇亲国戚。
“杨将军不要误会,你离开客栈后,我就收到李晓的书信,让我在镇城寻你,你又没说去了哪里,我自然派人上街寻找,后来我的人打问到你进了望春楼,也不便打扰你的雅兴,本王想你玩够了,肯定还是要回客栈找行李和马的,那我就守株待兔,没想到杨将军兴致真好啊,这么晚才回来,我的茶都换好几盏了。”
“那请世子殿下继续饮茶,我先走一步。”月娘冲着打瞌睡的掌柜,气呼呼地说:“掌柜的!醒醒!结账!你还挣不挣钱了!”
“公子,你的帐已经结了。”掌柜的忙了一天,早已经累得呼呼大睡,也没有听见这二人之间的对话,睁开眼便看到月娘气汹汹的要结账,稀里糊涂只记得回答帐已经结算了。
月娘明白这都是朱鼒枋付得,也懒得追究“那我的包袱和黑妞呢?”
“黑妞?”
“我的马!”
“哦哦。那位公子结账了之后,就把包袱和马都取走了,说是由他保管,我看他在店里一直等你,我这寄存的东西又多没处放,马厩也满了,就都交给他了。”
“你这个掌柜的,好没有规矩!我给你寄存的东西,你怎么随便给人呢!万一是骗子怎么办?现在衣冠禽兽多了去了,你能看得出来好人坏人?”月娘一听马匹包袱都被朱鼒枋领走,气得直跳脚,大骂“你这个趋炎附势的掌柜,是不是看他是王府公子,就随意把我嘱托的东西交给他!你还有没有诚信!”
掌柜的一听坐着喝茶的人果真是王府公子,也不理会月娘,赶紧上前赔礼:“二世子殿下,小人有礼了。赎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就觉得您特别像二世子,可是您打扮低调,一时间也不敢搭话。还望赎罪。”
朱鼒枋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月娘看这个掌柜果然是个谄媚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果然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王府想要的,平头百姓的东西就可以随意霸占,天理何在啊!”
朱鼒枋的随从实在听不下去月娘无礼嘲讽,呵斥道:“大胆!我家世子何时霸占你东西了?你见过霸占东西还付钱的吗?也不看看你那破包袱破马,能值几个钱!”
月娘正准备回击这个小侍从,却看到朱鼒枋瞥了一眼随从,随从立刻心领神会,再不做声,月娘也觉得口舌之争无趣,转向朱鼒枋说道:“好意我收下了!把我的包袱和黑妞还来吧。”
“不行!”朱鼒枋放下茶杯,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月娘看对方没有返还的意思,又提高了嗓门:“站住!把东西还给我!你把我黑妞弄哪去了!”
朱鼒枋笑着,边向房间走去,边说“杨将军先上楼休息吧,夜黑不易赶路,天亮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月娘气得不行,又不能甩手走人,大喊“要你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没算盘!”
月娘站在楼下干着急,包袱银两没了她也无所谓,再想办法,可是黑妞不见了,那是万万不行的。月娘站了一会儿,看朱鼒枋走进房间把门一闭,再无动静,没了动静,一下子也没了办法,只能直愣愣站着。
掌柜的看月娘还站着不走,上前开导:“公子,世子殿下说得对,你看你身体单薄,包袱马匹都不在,还是先上楼休息,天亮了再赶路吧。”
“还敢说!都是因为你!你把包袱和黑妞给他干什么!”掌柜的看月娘无处撒气正在找茬,连忙借口去送热水,开溜了。
月娘又站一会儿,无奈又上楼追问,“哐哐哐”“开门!把东西还我!”“哐哐哐”“哐哐哐”无论月娘怎么叫喊和敲门,朱鼒枋就是不回应。
“大半夜不睡觉,有病啊!”其他客人终于忍受不了月娘的吵闹声,开门骂道。
月娘怕打扰到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敲门,气得只能先到隔壁为她预留的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