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舒奋力的挣扎,双手却已是被柳知音死死地摁住,骑跨在床板上,饶是使尽力气扭转挣脱了,却又总归被摁了下去。
柳知音贴在顾云舒耳畔,酒气夹着体香冲进鼻子,直灌少年脑海有些晃神。她压低了声音道。“姐姐自然是要与你做这天底下的头等快活事,小哥哥劲可真大,姐姐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说着便要伸手去扯顾云舒的裤子。顾云舒趁机想要推开柳知音,手腕上的相识结恰好从柳知音眼前闪过。
看着顾云舒手腕上的相识结,柳知音一个愣神,仿佛在此刻想起了一段遥远的往事。顾云便赶紧从柳知音的胯下逃了出来,留下柳知音独自一人呆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提着裤子,且不忘顺上自己的行囊,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楼下的岳奎看着顾云舒正从楼上逃了下来,不禁投来诧异的目光。
“慢点儿,小心台阶。”
顾云舒这会可顾不上理会,一溜烟的功夫便逃出这座知音客栈,往浩瀚的夜幕中奔去。
片刻过后柳知音才从房间出来,神情里仿佛带着惆怅,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地下楼而来。
岳奎见了便用古怪腔调讥讽道。
“哎哟喂~煮熟的鸭子都给放跑喽,连个小娃娃都办不下来,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歪着嘴的店小二也跟着岳奎一起哄笑了起来。
“哼!你在找死!”柳知音掐住一个兰花指隔空对着楼下的乐库奋力一弹。一股力量瞬间撞飞了身长九尺的大汉岳奎,连同着他身后的桌椅板凳都碰到粉碎。
岳奎艰难地从一堆废墟中艰难爬了,捂着滚烫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这臭娘们,下手没轻没重的,一言不合就下死手。”
“奉劝你以后最好还是识相点,别惹老娘发飙。”
柳知音感到有些烦闷,径直去取自己柜台上的酒,又喝了起来。才喝完一杯,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想着。不就是个男人吗,不办白不办。天底下就没我不能办的男人。
这点想通了之后,便放下手里的酒杯。一挥袖卷起一阵清风,一跃数十步出了客栈,寻顾云舒而去。
顾云舒自己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直到精疲力尽了才肯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看着身后已不见客栈的影子。应是有些许远了,还好那老板娘没有追来。心中默念。
“黑店,太黑了。”
刚放松下来不到一会,猛然瞅见夜幕下远处一缕青纱乘风一般,蜻蜓点水得朝着自己飞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客栈老板娘,柳知音。瞳孔收缩,心跳又扑腾地快要跳了出来。只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要逃,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的顾云舒已经使不上太多力气,来维持比较快的速度。而生后追来的柳知音,却已是快要进到身前,而她却又故意得放慢了些速度。
“云舒小哥,你可就别折腾了,这荒郊野岭的你能往哪儿跑呢?倒不如省省力气,让姐姐快活。”柳知音轻笑。
见顾云舒不作回应,便一个越步落到顾云舒身后抓住了他的衣领。吓得顾云舒赶紧挣脱,空留了一件自己的外套,赤裸着上身跑开。
柳知音轻蔑的一笑,将手中空荡荡的衣物丢在一旁。再伸手便从顾云舒的后颈抓去。
怎料顾云舒手中竟握着一把匕首,奋力向后劈来。柳知音只好收手躲开。眼看一击不中,急忙一个弓步向前刺去。
柳知音一个侧身,又一次轻松化解,并抬起脚尖一点,顾云舒便受力不及,绊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野草。
“姐姐我多次好言相劝,未曾想过你竟然这般不识抬举,原本只想图个快活,不想害你性命,可你却还敢对我如此不敬。这可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了!”说着便向匍匐在地上的顾云舒步步紧逼。
顾云舒回首望了眼一脸愤怒的柳知音,握在手里的匕首又抓的更紧了三分。自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的掉了,也没有一分的胜算能斗得过这个女人。
“若要受辱,宁死不从!”说罢,便握着匕首反手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脑海中闪过娟儿、陆先生的面孔。在心理道了句,对不起。
知音客栈里的店小二,正蹑手蹑脚的替岳奎整理伤口。忽然客栈的门被推开,来人正是才刚出去片刻的柳知音。她一言不发,也未看店小二和岳奎一眼,默默来到柜台上又喝起酒来。
此刻的柜台已添了一盏蜡烛,没有人察觉到柳知音的叹息,只有烛火寂静的跳动,拨弄她握住酒杯的影子。
岳奎见此在心理嘀咕着;这娘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那小子已经跑远了,没找到么?转念一想;嘶~不对,不可能找不到,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也不见她把那小子带回来。
岳奎遥遥看了眼柳知音,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身上传来的阵痛告诉自己最好不要这么做。无奈揸把嘴,想着;算啦,还是少管闲事吧。
野草拂动着少年的脸庞弄得有些瘙痒,刺眼的阳光将他唤醒,忍不住用手去遮挡。清醒过来后,他便伸手去提了一下自己得裤子;还穿得好好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收拾一下自己的衣物捡起行囊,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敢多待。虽然不清楚知音客栈的老板娘为什么会放过自己,但也保不准她又突然反悔了,又追了过来呢。想到此不禁有些麻乱。只得赶紧离开这里。
京都,是教国的首都,是信徒朝圣的圣城,是经贸的枢纽,大陆板块的中心,政治的核心。
正值人族战争学院开学报考的季节,寻常百姓若是想要翻身实现阶级的流动,若无天大的机缘或气运,就只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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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子女考上考上这座学院,锻炼出一点真才实学,才有机会在教会或贵族手底下某个一官半职,从此便是人上人,至少不必再为穿衣吃饭而奔波劳累。
京都内已是乌泱泱的一片人海,有牵着兽人种或亚人种者赶往奴隶市场,有骏马地龙拉着满载的货车行向交易行,主干道两旁的商贩们对着来往的人流吆五喝六,还有从未见过得驯兽表演。
京都,我终于到了。可是,我该去哪儿报考呢?得找人问一问。
顾云舒看着一位路旁全副武装的城防军,想要上去问话。
“您好,我想......”
不料竟被这位城防军把推开,恶狠狠道。
“快滚开!不要烦碍交通!”
不知谁在顾云舒身后搀扶了一把。
“这位兄弟,这里人潮汹涌可停不得,我领你到一边。若是有事要问你就问我吧。”说这话的,是个看上去十分和善,和顾云舒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顾云舒被领到一边,两人交换了姓名。
“刚才多谢李文兄搭救,云舒感激不尽。”顾云舒先是恭敬的拱手道谢,便接着问。
“我是来京都报考学院的,头一次出远门,不知道该去却那儿,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求李文兄指点。”
“是这样啊,那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也是来京都报考。说不定以后我们俩还能成为同班同学。报考的话,是要去南街的报考庭登记的。不过每年都有名额限制。你快跟我来,现在应该还有机会,还能赶得上”
李文领着顾云舒一路向南穿街绕巷,路上还和顾云舒介绍着京都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顾云舒也对这个热情和善的同龄人李文,生出些许好感,心怀感激。如果没有李文给自己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领路,这偌大的京都,自己真不知该从和找起。
随着李文的领路,路上稠密的人群逐渐稀疏起来。
“李文兄,咱们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有多远才到呀?”顾云舒问。
“快了哈,咱们马上就到,应该赶得上,别担心。”李文走在前回复道。
迎面而来了一个年轻人,那人身上的穿衣打扮华贵得有些夸张,李文忽然对他打起招呼问道。
“邹召兄,真巧。这是要去哪儿呀?”
邹召看了眼李文,又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乡巴佬顾云舒,仿佛心领神会道。
“哦,是李文兄呀。我刚去报考庭登记了,今年的报考登记刚结束。现在准备去北街的考场报道呢。”
“啊?登记结束了?这可该如何是好......”李文先是诧异,又转头对身后的顾云舒表示歉意道。“云舒兄,实在是对不起,这事儿得怨我,没能给你帮上忙。”
顾云舒没想到自己苦学多年,大老远得来到京都,却没能赶得上报考,充满遗憾。对于李文向自己表示的歉意,顾云舒则回复道。
“李文兄,莫要自责。你我本身萍水相逢,你带我走这么就,已是仁至义尽。是我该向你致谢才是。多谢李文兄辛苦带路了。”
李文向着一旁的邹召介绍起来。
这位是今年来报考的顾云舒兄弟,可惜了,稍稍来晚了一点点。早些来的话,兴许就能赶得上登记了。
邹召向着顾云舒开口道。
“云舒兄,你看不如这样吧。我家世代经商,家有良田千亩,良驹百匹,常于京都周边各地往来。我这次出来报考,其实也只是图个新鲜,见见世面。即便考上了,也肯定去不得,因为早晚都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以我看,云舒兄乃是一表人才,我这登记证就送给你,当作交个朋友嘛,云舒兄意下如何?”
顾云舒一听还有机会报考,顿时就来了兴致。为等顾云舒开口,李文便抢着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可云舒兄也不能白白得收你东西不是。不如也送些礼物给邹召兄。全当交个朋友,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邹召接过话茬:“好,既然是交朋友,云舒兄若是愿意,也可随意送些礼物与我交换,见真心便可。”
李文也跟着附和道:“对,要见真心,要见真心。”
顾云舒激动得答应。
“云舒初来乍到,有幸得两位仗义相助。我这里有些我奶奶给我的鸡蛋、烙饼干粮。还剩47钱的盘缠。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李文兄邹召兄若不嫌弃,可一并拿去。云舒只需留些干粮充饥便可。”
顾云舒递过自己的行囊。李文劫了过来和邹召一通仔细得翻找。
莫了,李文仿佛有些失望的看向顾云舒问道。
“云舒兄,我等竟然是交朋友,那就是要见真心的。这些当真就是你的全部家当了么?”
“当真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李文兄若是不信可以来我身上搜搜看,云舒愿见真心。”
李文便和邹召真的一起在顾云舒身上搜了一通,什么都没搜到。
邹召拍拍顾云舒的左肩打着哈哈道:“好,就只取你47钱做礼物好了,咱们已经见了真心,这登记证就送你了。现在就快去北街报道吧。以后就是朋友,有空来南街81号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文拍拍顾云舒的右肩淡淡道:“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北就是报道处,以后就是朋友,有空来南街82号找我,我也还有事,先走了。”
顾云舒送别了两位朋友,看着手里的登记证。想着;幸好还有机会。多亏碰上了好心人,还交上了朋友。回去了肯定要说给陆先生听听。
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北。终于找到到了横跨了整条主干道,高悬在两座高塔之间的若大横幅,横幅上赫然写着战争学院考生报考处。
城防军在道路两旁整齐列队把守,还有部分城防军站在人流之中维持着现场秩序。
顾云舒挤了好一会才挤到发放准考证的官员面前。
官员指着旁边的告示示意顾云舒给钱。顾云舒看了表示自己已经登记过了,并拿出邹召给自己的登记证。问这个行不行。官员则表示了京都只有这里一处报考点,官员会用符石测出登记者的年龄,凡是年龄在20岁以下,17岁以上者,人族,并交上30钱的报考费,皆可登记。随即城防军便来把他当作好事之徒粗鲁的插到一边。
顾云舒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被骗了。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举目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事物,没有人会停下来多看他一眼,就连他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去哪儿才好,这个城市很大,人很多,也很漂亮,而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他想要要回到杏花春,回到陆先生的身边,一瞬陷入了迷茫。
不,我不能回去,绝不能空着手回去。必须好好教训那两个家伙。
对了,南街81号,我得找到他们吧钱要回来。他向路边正在卖水果的老板打听问,南街81号。老板说南街最多只有80号。果不其然他们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
该去哪里找他们呢?顾云舒拖着腮帮子,快速思索一番,想到这两人肯定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伎俩骗人了,这种套路,他们也肯定不舍得只用一次,可能是专门骗自己这样的外乡人。虽然缺乏一些社会经验,但对于这样一点自知之明顾云舒还是有的。
他们的潜在目标自然是第一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且想要报考的年轻人。自己是从城西的城门来到京都的,而京都一共有4个城门。在同一个地点连续行骗的概率应该很小。往北门一进来的话就能看到报名点。可以排除掉。顾云舒想着但愿他们两个今天暂时还没有收手的打算,那就去西城门看看,希望自己可以碰见他们,把钱要回来,才能够在这里重新报名。
来到西城门之后,果不其然在人群中顾云舒发现了真在物色目标的邹召。
虽然他的穿衣打扮和李文貌似对调了一番并做了些修改,但还是被顾云舒认了出来。趁着他还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下一个行骗对象,顾云舒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质问道
邹召你居然骗我,快把钱还给我!
邹召想要挣脱,不停扭动着自己的胳膊道。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我不叫邹召,是你认错人了吧?
别以为你换了身行头,我就认不出你了!赶紧把钱还给我!
邹召忽然对着顾云舒身后的方向喃喃道。
李文你来了,你把钱还给他好了。
就在少年略微放松转头的瞬间,邹召猛的一下发力中脱掉,顾云舒的束缚。
逃向拥挤的人流中,但顾云舒绝不会放弃眼前的机会,便拼命的追赶。不知穿过了多少条街道和小巷,邹召来到了一处阴暗的死胡同里被顾云舒堵住。
他累得双手撑住膝盖,嘴里喘着粗气说。
你这死乡巴佬,居然还敢追过来。
顾云舒也累得够呛,大口呼吸着。
快把钱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邹召恶狠狠地回复道。
你怕是没分清楚情况,这就让你知道知道,究竟是谁跟谁没完!
说话时,李文已经摸到了这座阴暗的小巷子,占据了死胡同里唯一的出路。
我要跟你们拼了!必须把钱还给我!
说罢顾云舒便冲上前一把将邹召扑到在地,两人纠缠着扭打起来。李文见状,赶紧上前帮忙。虽有一腔怒火,但顾云舒单薄的身体哪里是两个混混的对手,很快就占了下风。
邹召抡起一个蓄满了力的拳头砸在顾云舒脸上,砸得他是天旋地转两眼直冒金星。李文也跟着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吃过的东西全都给吐了出来,忍不住的干呕,口水鼻涕眼泪还有地上的灰尘全都混杂在一起糊了一脸。
这是的顾云舒已经没了方才的气势,趴在地上就像一条死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邹召揪住少年的头发,看了看他的脸,嘟嚷着;
妈蛋,一个臭乡巴佬,还给老子添这么多麻烦。
李文则是拿起顾云舒随时携带的行囊,将里面的干粮鸡蛋通通倒在了地上,狠狠的用脚踩成了一坨坨浆糊或是碎末,才算满意。干完了这些,又觉得弄脏了自己的鞋底,有些不体面,便又揪住了少年的头发,用他的脸去把自己鞋底污秽剃干净。
“忒~真他妈晦气!”
又吐了口浓痰落在少年身上,两人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只剩下顾云舒躺在这昏暗的巷子里,不省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