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进来的阮三娘,看着好像紧张的气氛稍微淡了些,就轻轻拉了下裴慕容的手,示意她趁这个机会正好过去化解下。
但裴慕容却是看了一眼阮三娘,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妈妈再等一下,时机还不太合适。”
礼部尚书的公子跟礼部侍郎的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起了冲突,显然绝不会是什么小事情,而且要是这么容易解决,容易让旁人插手斡旋的话,那么恐怕他们也就不会众目睽睽之下起冲突了,毕竟是在丹凤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到万不得已,怕是不会这么让人看笑话的。
阮三娘对于裴慕容的解释认同的点了点头,悄悄招手把躲在一边的一个伙计叫了过来,低声问道:“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阮三娘最担心的还是怕两人是因为哪个姑娘而起了争执,这样的话,夹在中间最难受的可就是她们了。
“好像是因为自家庄户的事情。”教坊司的伙计向阮三娘跟裴慕容解释道:“那徐公子是来找泼李三的,而泼李三是在这里等陆公子。好像是陆公子指使泼李三抢了徐公子家农户的私田,这徐公子跑过来替自家农户出头来了。不得不说,这个徐公子还是很讲义气啊。”
“大人物的事情,轮得到你来插嘴?如实说来就好了,陆公子也好,徐公子也罢,那是咱们招惹的起的?”阮三娘嗔怒的白了一眼旁边的伙计,显然是埋怨伙计不该说最后那句话。
伙计挠着头嘿嘿笑了笑,教坊司的花魁、头牌一代新人换旧人,但阮三娘这么多年来却是能在教坊司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其明哲保身、化险为夷的玲珑手段,如此也才能够在教坊司让花魁、头牌乃至伙计、龟公都对她是心服口服。
随着陆希道对徐长亭警告道:不要得寸进尺。
裴慕容微微蹙眉,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楚,而且也出现了好几次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出去打圆场的机会,但不知为何,裴慕容在看到像是刚刚大病初愈的那徐大人的公子时,没来由的打心底感到一阵胆怯。
不同于她在教坊司见过的那些勋贵世家,各个俱是行事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儿。更不同于偶尔会与同僚前来畅饮、叙旧的那些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朝廷官员,她在那徐公子的身上,隐隐看到了一股杀伐狠劲。
虽然此时此刻那徐公子神色平常,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倒是那陆公子此时神情愤怒、好像很危险的样子,可裴慕容却是觉得,那脸色病恹恹的徐公子好像更危险一些。
“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但要是有人用下三滥的手段阴我,那我怎么着也得让他长点教训才行。”徐长亭起身,走到桌前在桌面上坐下,看了看旁边桌面上,还被霍奴儿按在桌面的手掌,再次轻轻拉起泼李三的食指往上,缓缓道:“陆希道,你既然敢惹事儿,那就得做好被人当众打脸的准备不是?”
“就凭你一个傻子?”陆希道哼道。
即便是自己带来的两个下人,都被人家跟前的跟班给撂倒了,但他也不相信眼前这傻子,敢把他怎么样。
“你说我当着你的面,掰断泼李三一根手指,会怎么样?”徐长亭神色平静,笑呵呵的问道。好像并不生气陆希道称他傻子一事儿。
陆希道紧皱眉头,紧闭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而不远处的裴慕容,却是心头一颤,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吓唬我?”陆希道最终还是强硬道。
此时泼李三那根被徐长亭从桌面拉扯起来的食指,已经快要掌心贴着桌面被直直竖起来。
“那就试试?”徐长亭脸色依旧如常,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好啊……。”陆希道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徐长亭手腕一转,以掌心反压着泼李三那根被竖起来的食指。
动作之快,出乎厅内所有人的预料,耳边瞬间传来轻微的咔嚓一声,而后便是泼李三的惨嚎声响起,随即整个人开始因为食指传来的钻心疼痛忍不住的蹦了起来。
但即便是如此,那只手依然被死死的按在桌面,更令人厅内人头皮发麻的是,神色如常的徐公子,手掌依然是压在泼李三的手背上,而那根被反压着的手指,不出所料的的话……怕是已经完全被折断,此刻正反贴在泼李三的手背上。
几乎是毫无预兆,不止是厅内其他人被吓了一跳,就连陆希道都没有想到徐长亭会这么干脆、果断。
裴慕容在听到咔嚓一声时,心头骤然一停,好像三魂七魄都瞬间从头顶跳了出去,整个人瞬间是处在发懵的状态中。
软三娘整个人都吓傻了,显然她也没有想到,那徐公子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竟是一个行事毫不拖泥带水的狠人!
整个大厅几乎是一片死寂,唯有神情扭曲的泼李三那鬼哭狼嚎的痛吼声,在厅内是一浪接着一浪。
陆希道的脸色变的有些发白,裴慕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阮三娘,此刻也是显得六神无主。
徐长亭依旧是神色如常,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不出在场众人所料,泼李三那食指此刻正无力的“放”在自己手背上,随着他胳膊的挣扎而微微晃动着,这一幕让人看的是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而徐长亭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一边擦着自己的手,一边走向陆希道,脸上那病恹恹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