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剩了长歌和宫微两人。
“宫微。”
“哎。”
“你不觉得奇怪吗?”
长歌捂着胸口,说话间稍感气短,忽然感觉心脏好疼啊,针扎似的,缓了好一会才过来。
“郡主,奴婢见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就在这榻上小憩一会儿吧。”
宫微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想和长歌谈论刚才的事,只不过她的这种反应反而让长歌确定了她一定有所猜想。
“宫微,我心里难受,堵得很,你就和我说说吧。“
长歌一边顺从的躺进塌里一边拉着宫微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祈求着,她是真想能有个人给她开导开导,她希望有个人能告诉她那个刘月菊她罪无可恕,她作奸犯科,她杀人如麻,她视人命如草芥死不足惜,哪怕是骗骗她也好,让她心里不至于有这么重的负担,可不知为何,宫微并不想就此事再说太多。
她以为那个林嬷嬷和她是一样的,她想去找她问个明白,问她是不是穿来的,问她怎么能如此淡漠生命,可是,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郡主,你先睡会儿吧,睡醒了就什么都过去了。“
长歌也不闭眼,依旧拉着宫微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看得宫微好生心疼。
“奴婢确实觉得有些地方古怪,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想不通,郡主让奴婢再去查查好不好?等奴婢查清了马上就来告诉郡主,好不好?“
宫微像哄小孩儿似的安慰着长歌,长歌无奈瘪嘴。
“算了,别查了,既然已经盖棺定论了,那就这样吧。”
她思虑再三后还是否了宫微的话,她更怕的是万一宫微查到什么不该她们知道的只怕就成第二个刘月菊了。
但宫微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宫微,如果今天是你,你会怎么做?”
宫微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出了房门,只是关上门后她才悠悠的轻声回了一句:“若是我,我会让她后悔活着。“
我不该在这儿的,不该在这儿的。
宫微的沉默似是压垮长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就躺在榻上,大大的眼睛将闭不闭,空洞而无神,瘦削的小脸儿骤然间变得苍白,但她突然动了,就像已被开膛破肚下了油锅的鱼做的最后一次挣扎一样,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怎么了?好难受啊!不似刚才出于人道主义对菊月生命消逝的那种难受,反倒像是有人双手捏着她的五脏六腑来回撕扯一般,头痛欲裂,心脏好疼,全身都好疼,她想大声唤回宫微,可张了嘴却发现她竟然失声儿了。
长歌急的满头大汗,强烈的痛感让她无暇再思考许多,她要下床,她要出去,可她刚坐起身就明显的感到头晕眼花四肢酸软无力,胸腹部忽然感觉一顶,’哇’的一下便有东西从体内吐了出来,红的刺眼,红的眩目,然后她身子一晃就直接从榻上栽了下来。
吐血了?她的身子什么时候这么糟糕了?
摔到地上那一刻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忽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好安静,要不就这么结束了吧,反正她也不想在这儿了,长歌眨眨眼,然后就彻底的陷入了黑暗里。
“长歌,长歌,季长歌,醒醒。”
怎么了?谁在叫自己?叫魂儿似的!
长歌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咋啦?出啥事儿啦?”
长歌下意识的问眼前顶着鸡窝头的唐笑笑,脑子里还有点儿混沌。
“我还想问你出啥事儿了呢,又哭又闹的你这一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啊?这么大一床不够你睡的啊非到地上来,你老捂着肚子干啥?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