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回头,却看见大长公主一手端茶,正一脸不善的看着他呢,只这一眼便使他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心中的怒意也霎时少了大半。
大长公主可是有其他章程?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枕边人呢,大长公主一个眼神儿便让驸马明白了其心中所想。
但临离开之前他还是强撑着气势,手指着堂下众人愤愤怒骂:
“一群没用的东西,我要你们何用!”
言毕拂衣而去,走时还十分贴心的带走了近荷轩的一众粗使人员,这些人盘问了也是无用。
这些人平日里只在院中做些杂活儿,不可进入主子房室,亦不可接近主子往主子身边凑,便是有何事需禀报也只得劳主子身边儿的近侍通传。
“稍有脾胃失和,但主要还是心病。”
心病么?
想起太医的话,驸马爷便知道这事儿问他们是问不出什么了,所以他方才的怒吼与责骂完全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泄愤来了,相对比而言,大长公主的反应就正常多了
“都起来吧。”
众人如蒙大赦,心下直接安定了许多。
心病啊!
大长公主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扣着茶盖,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她一尚未及笄的小娘子能有什么心事以致成病呢?
莫不是······
大长公主令几微将长歌近几日的行事作为事无巨细都一一道来,尤其是一些让她们感到奇怪的地方。
郡主奇怪的地方?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明白大长公主是什么意思,郡主奇怪吗?挺正常的呀。
但站在最末尾的羽微正疑惑中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了什么。
“那个······说的话有些奇怪算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羽微,大长公主拨动茶盖儿的手顿住了。
“你且说来听听。”
羽微闻言上前行礼,然后小声儿回话:
“郡主带奴婢跳墙外出那天她突然说了奴婢一句‘滚犊子’······
一声脆响,她手中的茶盖儿掉了,那三个字之后小丫头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好久远的词语,好熟悉的词语,好亲切的词语!
大长公主慢慢站起身,努力藏起因激动而颤抖的双手。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她看向手中的茶杯,淡青色的茶汤已是凉透,这个茶······
是了,上次就已经在怀疑了,但为什么又打消了疑虑呢?想起来了,是因为不日前陈相嫁女,她看到了陈三小姐亦以荷叶入茶,她还当是时下小娘子间的一件风雅趣事呢,便就直接将此事抛诸脑后。
她该查一下的。
她的心猛跳如雷暴。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