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还没办法弄明白,不过,首先要做的便是要认清姐姐的枕边人。”
大姑爷?
在飞絮无限的困惑中,江灵栀终是将前因后果细细讲于她听了……
捧着那三颗不同寻常的石子端详着,飞絮还是没办法消化姑娘所说的一切,可这三颗材质非凡的石子却又是不能反驳的证据。
纵然满心疑窦,但她相信姑娘所说的一切,尤其事关江家未来的运势成败,即便只是杞人忧天,可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
“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姐姐如今的状况已是病入膏肓,非神仙妙药不能痊愈,还好我有现成的丸药,正好对症。今日我借着霜糖陈皮喂了两颗于姐姐,散了久积的毒性必会引发一系列病状,若她能挺得过今晚,便是过了性命之虞,往后只需用些寻常的药调理便是,若是挺不过今晚……”
“便如何?”飞絮急问。
江灵栀没有回答,飞絮心领神会,若是大姑娘挺不过这个坎,明日便也是自家姑娘心死之日。
忐忑不安席卷着两人,又恐父亲望见楼阁灯火心生担忧,两人熄了灯于暗夜中执手相握,倚在那栏杆前凝视着噬人的黑夜,在煎熬中等待黎明。
这夜,周府自悦薇苑向整个府邸蔓延着慌乱。
江灵薇时而发冷时而喊热,时而大呕时而腹泻,时而惊厥时而清醒……
直到后半夜方才在呕出一口黑血后昏睡了过去。
清洁污秽,换衣擦洗,这一切的一切,周少柏始终陪在身边亲力亲为,不许任何人碰她,就算父亲的呵责和母亲的规劝,他也充耳不闻,未曾有一丝放开怀抱妻子的双手。
其实,也是有好几个瞬间,他想听从岳母的话让许名医把脉、问诊、下药,可最终,他还是把最后一搏压在了江灵栀身上,听从了她的嘱咐。
“不管今夜发生何事,别让任何人接近姐姐,尤其暂不可听许世泽的话。”
虽然不明白为何江灵栀会无缘无故怀疑许名医,但他深知这是妻子唯一一次生还的机会,断不可大意。
眼看着周少柏不给自己插手的机会,许世泽退在一边角落,眼角瞥向窗外,心头生出愧疚,却也是如海浪翻涌般一拍即过。
世上千般人,万般无奈,总要有人牺牲。名誉虽十分重要,可也不及那一心人的情谊深重。为不负于她,只好委屈少夫人先赴黄泉了。
天刚破晓,整夜未眠的江灵栀与飞絮已梳洗妥当,换上衣服下得楼来,转进后院,于满地栀子花丛中数着花瓣妄图静心。
同样未眠的周少柏因着揪心之痛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不顾身阶坐在脚蹋上紧紧握着江灵薇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盯着依旧昏睡不醒的江灵薇,生怕一个眨眼就再也捕捉不到她的气息。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希望越来越渺茫,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有那么一瞬间,周少柏有种随了妻子去的窒息感。
周夫人端了两碗清粥走了进来,心疼不已地望着儿子,湿了眼眶。
将手中托盘搁在窗下的高脚长桌上,她先俯身过去轻轻摇醒了椅子上刚刚眯了眼小寐的江夫人,指了指桌上的粥菜。
江夫人醒来第一眼忙先望向床榻,见周少柏还是一动未动,心头梗塞不已,对劝说她喝点粥稍稍垫垫肚子的周夫人无力地摆了摆手。
周夫人见劝说不过,转而同样将视线落于床榻前,心知自是无论如何也唤不来儿子离了那里,只能无奈又哀怜地用手帕擦着眼角,心中默默祈祷着儿媳安然度过这场大劫,恳求她一并还了儿子的心魂。
众人重新聚集在屋中,瞧着大家伙的神色,俱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尽皆一言不发等着最终结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