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京都,是哪个府里也没有的事情!
她们几个大一点的丫鬟每日常在盈袖耳边吹风,可她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一句“她应得的”就打发了她们,让她们也摸不着头脑。
今日赶巧碰上夫人提起,可不得好好抓住机会咬那丫头一口出出恶气?
见江夫人并未有什么反应,盈袖眉头微皱瞪了翠缕一眼,心中暗讽:这个沉不住气的东西,一点脑子都没有,怪道姑娘不喜她近前伺候!
“飞絮外出许是因为姑娘嘱她去采买些街市小吃。今儿早上那位花老板来看望姑娘时,奴婢听姑娘提过一嘴。”
“栀儿虽不常在我身边,我却是知道的,她一向不是那馋嘴的,又体寒多病,最是要忌口这些个。”眼神微微一冷,江夫人无奈叹气,“怕也是那小丫头撺掇着的。”
“姑娘与飞絮情谊深厚,早已习惯了她跟在身边,对她多宠爱一分也是必然的,正是姑娘的善心。”
言外之意:姑娘待人好是姑娘的德行如此,但有人得寸进尺便是那人的不懂事了。
翠缕自是听不出来盈袖的深意,此时听她还维护飞絮那死丫头,气得瞪圆了眼睛,却不敢再贸贸然插话。
“是啊,你姑娘自小就是个极为重情义的,若不然,我早打发了那不守规矩的丫头了。”
江夫人说着话收回了视线,又举目望了望眼前快要高过楼顶的梧桐。
有几片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
不知不觉,秋天快要到了啊!
垂下眼眸,又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话,江夫人暗自哂笑自己:什么时候我竟也成了个多心的?罢了,一个小丫头而已,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必耿耿于怀呢?
“盈袖!”
她转身再将盈袖唤到身前,一双素日温和的眸子里尽是关切。
“姑娘虽不喜人打扰,但这几日到底不比平常,你且安排个谨慎些的小丫头在姑娘房中守夜,姑娘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
“是!奴婢这就下去安排,夫人您请放心。”
盈袖答应着就要退走,江夫人似才想起什么忙喊住她。
“对了,你方才说准备了雪梨银耳羹。那东西好是好,可你姑娘现还吃不了,待小少爷回来若是过来了,拿给他吃。另外,这几日凡属寒凉之物也不要做了。”
盈袖躬身一一应了,目送江夫人离去,这才转身狠狠剜了翠缕一眼,留下一句话径自走开。
“以后,不会说的话少说!乱嚼舌根,这是要给谁增嫌隙呢?”
翠缕本心是为了盈袖不甘心,可是只一句话而已,却唤来她这顿斥责,顿时委屈地红了眼眶,站在原地抹起泪来。
半晌,忽闻前头飞絮和江灵溪说笑声渐近,还在抹泪的翠缕未及转身避开,就听身后江灵溪喊道:
“喂,那个谁?我听娘说小厨房里炖了雪梨银耳羹,你快去取来我们在客厅里吃了。”
一面又听他对飞絮笑语。
“正好今日走了这些路倒是又热又渴,姐姐不吃多便宜我们了。”
“我却是沾了小少爷的光,只谢谢小少爷您了。”
听飞絮言语间一丁点卑下的态度都没有,甚至还嬉笑着与小少爷说笑,翠缕直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违悖江灵溪的命令,只好忍下心中怒火疾步去厨房盛了两盅汤出来,奉上客厅伺候他们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