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遇人刁难,郑护卫举剑护她前,于人群中,她眼光曾扫到过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身影自那口出不逊之人身后迅速隐去。
只当时她感觉却与先时在周府完全不同,是以此时并未提说。
“你可记得你今日说于那拦车老汉送银两时,他行路跛着脚?”
“是!”飞絮双眼闪耀起星光,似懵懵懂懂间明白了什么,“我本来还奇怪,咱们当日并未撞到他怎么就会真的伤了腿?我还以为他是演戏上了瘾,故此没有多问。”
“他揭我面纱之时,我在他脚前看见了一粒石子大小的弹珠。”
“是有人故意伤了他!为什么?”
“或许是为了好让人信服,又或许是……”
“怕他的行为会让马受惊累及姑娘安危!”
飞絮恍然大悟,站直了身子抢了话来,锃亮的眸子只一个眨眼便又黯淡了下去。
“可……这件事,除了我和姑娘是再无第三人知道的,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计划呢?”
江灵栀素手收紧,穗带隐于掌中,唯有那被利刃割开的切口留在拇指虎口处承受着她的审度。
“所以,绝不可再放任不管,此事还得与父亲坦诚布公才妥当。”
那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那些人!既然他们绝无恶意,想来最有可能就是父亲暗中安排。
“姑娘的意思……那人是……是老爷派来监视姑娘的?”
监视?
江灵栀沉于忧患的情绪被这两个刺耳的字撒着丫赶跑,不可思议地怔怔然看向飞絮。
天啊,她小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看着仍旧不觉自己说错了话的丫头,她颇为无奈地开了口纠正:“其实……你可以换个更好听些的,比如‘保护’!”
“对!是保护。是保护!我一时嘴瓢说错了。”
飞絮又是一副知错就改的天真模样,反惹得江灵栀轻笑出声。
“那姑娘您打算如何?”见姑娘一扫愁绪,飞絮趁机追问。
“一块玉牌如此慎重,就连区区一条穗带都这般工艺不凡,想必定是有身份之人特有之物。”
江灵栀嘴角的笑意尚未隐去,一双清波再度流连于窗外,有肃杀之气自眼底悄然散开。
“我必须先知道在我身边这样的人到底有几个?”
飞絮轻轻咬了下唇,注视着久久伫立窗前的江灵栀,心中了然:姑娘日后所谋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将此事趁早弄个明白,恐怕日后行事再隐秘也难以周全。
静谧夜空下,一阵小小的窸窣声响过。
晚风吹起地上两片梧桐叶,自石径落入一方小小水池,荡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