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席烟没走多远就累了。这后半截的路远比之前半截要难走的多,最多一炷香时间,席烟就腿酸的走不动道。
言钦雅站在原地看着快累死的席烟,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无奈摊了摊手,早知道舒舒服服的坐轿撵上来不行吗?非要尝试一下这么陡的山,坐在轿撵上还能看到更绝美的风景。
能怎么样呢?除了抱着她走到山顶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言钦雅蹲下,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从膝弯穿过,将席烟抱起,然后继续往山上走。大概走了快半个时辰,才看到凤临寺的大门。
“这时候您老人家想下来了?让你坐轿撵上来,你不听,没累着吧?”言钦雅将人放下,甩了甩胳膊打趣道。
“哎呀,我知道澈哥哥最好啦!我给你捏捏胳膊好吧?”席烟一脸讨好的看着言钦雅,伸手去给他捏肩膀。
“别,我又不累,走了,去凤临寺吃斋饭去!”言钦雅反手捏了捏席烟作乱的爪子,然后牵着人进了凤临寺。
刚找个别院住下,让人摆了饭,就听见一句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哟,真难得您老人家还记得我!不远万里来这凤临寺与我相见!”
席烟抬头朝出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僧袍的绝美少年朝他们走来。朴素的僧袍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一双含情桃花眼更是眨个不停,眼角的粉色泪痣更是让人徒添几缕妖娆。若不是那男子的声线与凸起的喉结,又是在这寺庙之中,肯定会有人把他当成女子!
“澈哥哥,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哥哥不会吃醋吧?哥哥不会生气了,打她吧?澈哥哥都怪我长得太漂亮了……”
席烟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神过于露骨了一些,连忙低头藏去眼底的惊艳,只是他在说些什么话啊……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你要是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言钦雅冷哼道。
“澈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都是为你好……”那声音那姿势,席烟身为女子看了都自愧不如啊!
言钦雅忍无可忍一掌劈过去,掌风带起了空中飘散的桃花,径直打向那他。
“你怎么越来越不禁逗了啊?我的小阿雅!”陆凤临也是一掌对出,将那飞旋的桃花再次散开,化作漫天花雨,洋洋洒洒,飘落人间。
“你偷听人说话你还有理了?你把人给我逗跑了,你看不我掀了你的寺!”言钦雅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席烟道:“烟儿,你别管他!他就这样跟他爹一样,嘴没把门的!他是我二表哥陆凤临,邪剑仙陆榭的二儿子!”
“那他为什么是僧侣模样啊?”席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有些不解,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出家当和尚吗?
“他呀,跟舅舅赌气呢!说什么一日不道歉,一日不还俗什么的!然后就跑到这凤安山建了座凤临寺。说他跑的远吧,这芜城与京都相距千里,确实不近。但要说跑到远的,跟登天阁又只有两个时辰的距离,就搁他眼皮子底下!矫情!”
陆凤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言钦雅你皮痒是吧?”
“我给你脸了?陆凤临,你敢跟我大小声?信不信我现在就回登天阁把你爹叫过来,你看他会不会打死你!一跑十多年,还当了和尚?二十多岁的人的,就媳妇都没有一个!我要是某人啊,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有什么脸继续活在这世上哟!”
“阿雅,祖宗,我错了,千万别去找我爹行不?”一连插三刀,陆凤临表示自己那弱小的心脏承受不住这么锋利的刀子,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看你能在这里当多久的缩头乌龟!舅舅今年五十了,你跟他置气也十年了。前些年的战乱饥荒,本就损了根骨,之后又在战场上这种伤那种伤的,你觉得舅舅还有多少年?陆凤临,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什么坎,十年了还过不去?他到底是你爹!”虽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但是他们僵持十年了,陆榭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跟他继续置气?
今天非要把这一些事情全部了结了才行!
“他还好吧?我……我只是想要他一个道歉而已……我也知道他年纪大了,他给我道个歉,这事就过了……”这些年陆凤临仔细地想了想,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他只是需要陆榭一个道歉!
“你多大了你还要门槛你才愿意下来?行,你要道歉是吧,我现在就回去告诉舅舅,让他登门给你道歉!需要昭告天下,是他错了吗?”言钦雅无语,还以为是什么解不开的事呢?就这?为了一个道歉僵持这些年?
“你……你不懂!假如,我说假如,你父亲不同意你跟这位姑娘成亲怎么办?”陆凤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朝言钦雅开口。
言钦雅以手托腮,轻描淡写道:“我爹没有不同意啊!再说要是我爹不同意,看他为什么不同意喽!要是家世问题,你又不是没有从军,打一个王国下来,给他国主公主身份不就好了?但如果是人品问题的话,那就是你的错了!你妻子更多时间是跟着你母亲他们那群老弱妇孺的,如果人品有问题,等下次出征回来,满门缟素那就不好了……”
“所以,你问过舅舅,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吗?还甚至杀了她?”
“我……我……哎呀!我当时只顾着珍儿已死,其他的没有想太多!后来……就成了如今这副局面!”陆凤临也有些懊恼!
“所以什么也没有搞清楚,跟舅舅置气了十年?陆凤临啊陆凤临,你脑子被猪啃了吧?你见着舅舅动的手了?你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因为一个女子跟舅舅置气十年?疯了吧你!”言钦雅大惊,不是,我还以为是什么深仇大恨呢,结果就这么简单?逗我玩呢!
“以后我与你父亲发生争执,你也之后站在你父亲那边吗?”席烟听完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想法,不禁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