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惶恐,实在是这几年江南虽降暴雨,却并未爆发水灾,所以……”
那大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高位上的女帝的眼神实在是凌厉如刀,生生凌迟在他身上。
“怎么不说了?”帝北曜凉凉地扯了扯眼皮,这瞥角的借口,她听着还真是想拿折子拍他脸上去。
那大臣本就心虚,哪里还敢说话,纵然额头上已然冒了冷汗,却是不敢抬手去擦,只能弯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等女帝开口。
帝北曜并没有再为难他,江南水灾已经爆发,而今应该以如何赈灾为重,
江南一贯是北秦富饶的地界,灾情若是扩大,于北秦而言损失的不是一星半点,
好在能够站在着勤政殿里的,没有一个肚里没点墨水的,很快就罗列开了许多有效的赈灾方法,
当然,发放银两粮食赈灾是少不得的,江南水灾是重中之重,此次由京都派去江南的大臣,也应该有个合适的人选。
帝北曜先是开口,好好敲打了那几个玩忽职守欺上瞒下的大臣,又坑了他们为此次赈灾出多些银两之后,
这才将凤眸落在那一抹同样身穿单一色朝服,却别具端风雅正的身影身上,
孔伯胥怎会没有注意到女帝向自己投过来得眸光,玄红色朝服下握着朝笏的手指不由自主微微收紧,
她看起来很好,想来那日遇刺是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如此,便好。
“孔爱卿入朝也有时日了,为人做事倒也严谨,不若奖牌赈灾此行,就由孔爱卿前去如何?”
江南赈灾此行,于有私心者而言,这是在是个美差,自古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者不计其数,
倒也不是说她这朝中的大臣都是如此,但若她能足够信任也让其他大臣信服的人选,唯独孔伯胥一人。
毕竟,孔伯仲为两朝帝师这么些年,从未有什么落人口舌之举,
孔伯胥微愣,怎么也没曾想她会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由自己,
既而对上她那信任的眼神,心中一处微暖,她,信任自己。
“臣,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辜负所托。”
孔伯胥闪闪走出一步,不顾其他大臣们微有异样的眸光,对着高位之上的帝北曜儿弯腰行礼答应,
那张清风朗月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些明朗来,虽然此去江南,要有些日子不能见着她,
可他深知江南赈灾之行于朝廷而言的重要性,若此行能让她展开那微蹙的眉,他必然在所不辞。
“如此,寡人便恭候爱卿圆满而归。”帝北曜脸色带上笑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光,孔伯胥,将来会是北秦的一代名臣。
凤眸落在那空着的位置上,她还奇怪皇兄今日怎么没来,想来是知道了江南水灾之事,赶着回江南去了吧,毕竟慕容一家,还在江南。
想到慕容一家,帝北曜的眸就暗了暗,玄色烫金龙袍微微收紧,却又很快松开,
她没有办法提到慕容家时能做到不动杀心,老头和娘亲的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道无法愈合的疤,
但这既然是老头的意思,那她就尊重老头的意思,不动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