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秦惠卿脸上现出十分失望的表情,“我要回京城了,再见吧。”秦惠卿义无反顾地转身,走出几步,回头对怔怔望着她的太史信说:“我抛开矜持不要脸面地跋涉千里来找你,你却……”说着,转身就走。
太史信感到心头一阵绞痛。
与此同时,赵紫雁坐在太守府的偏房里把玩几盒胭脂。
“你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是买给你妻妾的?”赵紫雁问全戎。
“听说乱说话会胖十斤的噢,我可没成亲呢,哪来的妻妾。”全戎淡淡地一笑,他这个表情让赵紫雁心头一暖,而不是刚才浑身难受的感觉。
“那你的胭脂是自己用的?”赵紫雁挥挥手中的盒子。
全戎忍不住笑出声:“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用胭脂。杭州的特产有几样,龙井茶、胭脂、丝绸、藕粉等等,这其中,你最有兴致的是哪一样?”
“你说的对,确实是胭脂。”赵紫雁明白了全戎的用意。
“我之前听说过太史信和秦惠卿的事情,”全戎意味深长地看看赵紫雁,“但是没听说过你哦。”
“我,”赵紫雁立刻急了,“不关我的事,我阿娘和太史信的爹有交情,这次是让太史信带我去帝都转转。”
“原来如此。”全戎不想打听陈年旧事。
“能告诉我一件事吗,太史信明明会武功,为何装作文弱书生?”赵紫雁问。
“长久以来,太史家的人就是一代代继承史官,如果别人知道太史信会武功了,下次边塞开战,有人会嚼舌头说太史信也应该去军中效力。他是三代单传的独苗,上阵杀敌吧,母亲不让;不去吧,他家又好像说不过去。所以太史信不愿意轻易显露。”
赵紫雁觉得这个答案差强人意,猛然看见一个匆匆远去的身影,连忙将其拦下:“秦姐姐,你怎么要走?”
“我要回帝都,紫雁你不必阻拦。”秦惠卿的声音和天气一样冰冷。
全戎也赶了过来,他一拍手,把秦惠卿带来的侍卫叫了过来。
全戎又让佣人拿来了几个礼盒,交给秦惠卿的随从:“带上这几样东西,护送你家姑娘回京。”
秦惠卿在家丁的簇拥下离开。
“秦姐姐好可怜。”赵紫雁看着秦惠卿远去的身影叹气。
“我觉得太史信才可怜。”全戎冷不丁加了一句。
“秦姐姐对太史信一片深情,太史信,可恶!”赵紫雁怒了。
全戎瞥了赵紫雁一眼,不以为然。
很多这个年龄的小姑娘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有爱就够了,甚至觉得,恋爱、结婚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当然现实中确实有一些时候,两个人相爱、结婚,婚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虽然没有童话中那么完美,但也是恩爱和睦度过一生。
但更多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能走多远,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即使是恋爱阶段,随着两个人关系的不断走近,女方发现男方事务繁忙,难以持续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因而闹脾气,男方已经被工作上的事情累得筋疲力尽了,女方又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闹别扭,闹着闹着,心累了,累着累着,就散了。这还没有说某一方吃喝嫖赌抽的恶劣情况。
就像歌曲里唱的,“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各人性格不同,性格没有好坏之分,但确实有好相处和不好相处的差别。比如两个性格温和的人也许可以好好相处,两个性格急躁的人却很难相处得很好。在恋爱初期,有激情和距离的“双保险”,性格对相处的影响还没那么明显,而后期,性格、习惯乃至三观的差别很容易让爱情死掉。
而说到结婚,需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对那些漂在帝都的年轻人来说,对爱情因房子而死早已见怪不怪。两个人结婚了,过年过节去谁家?将来双方的兄弟姐妹来暂住时怎么处理?在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情况下,势必牵涉到与双方家长的磨合问题。说一个例子,全戎和太史信有个共同的好友,姑且称之为小李吧。小李和某家姑娘相识后感情稳步升温,然而女生的父母对小李千嫌万弃,总觉得女儿嫁给小李就是扶贫。小李心想洒家一路考学考工作,也算过得去吧,在一些富贵人家面前也是挺直腰板,自己家虽不富,和姑娘也能称得上门当户对,怎么就在这姑娘的父母面前就得天天被嫌弃了?太史信和全戎都对小李遇到的情况哈哈一笑,觉得女生的父母提供了年度最佳段子。然而这父母特别擅长给女儿极限施压,逼得女生情绪崩溃几次。最终女生在父母的影响下,对小李的态度充满了埋怨与嫌弃,多次发生争吵。小李的情绪本就因女生父母绷紧,在几次争吵之后终于达到临界点,宁愿披袈裟也不要在继续。
有赵紫雁相伴,太史信在全戎家里“调理”了一个月。所谓调理,实际山就是练功、读书外加游山玩水,这一个月下来,太史信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抖擞。告别时,太史信问全戎还要多久才能进京面圣。全戎想了一下:“不急,再等等吧,到时候‘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