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康叩首谢恩。
“彼得,郭老黑,”秦峻目光炯炯,打量着这两个相貌奇异勇武非常的中年男人,“汝二人此战勇猛向前,功不可没,封彼得为城门校尉,郭老黑为北军统领。”
跪下二人谢恩。
其余校尉、都尉、参军、士兵等各有封赏。于是山呼万岁。
彼得、郭老黑接受了封赏,换了衣服,就跑去找太史信了。
“太史兄弟,开门呐!”太史信的家门被砸得震天响。
“来了来了!”这么敲门的,只有郭老黑一人。
太史信打开门,和急于进来的郭老黑撞到一起,问:“郭大哥得胜归来了?”
“不光是俺,司马老大和小皮特也来了”——尽管彼得喜欢自称‘大彼得’,郭老黑就是喜欢叫他‘小皮特’。
“老大,大彼得。”太史信抱拳,将两人请进门来。
“令尊令堂在家么?”司马康问。
“家父在读书,家母出门买菜了。”太史信回答。
“那我们还是下馆子吧,别打扰了老太史大人,你给令尊说一声。”司马康想了一下说。
自古以来,教养孩子就有两种做法:一种是“放养”,一种是“圈养”。顾名思义,“放养”就是只要孩子把本职的事情做好,只要孩子的想法符合“正道”,就对他们放任自流,随他们乱跑疯玩,诸事不问。而“圈养”则是处处管着孩子,限制他们上街——怕车撞;不准爬高上梯——怕摔着;不准随便和别人玩儿——怕受人家欺负;不准随便读书——怕学坏;尤其是不准孩子过问风月之事。然而物极必反,很多“圈养”出来的孩子抽烟喝酒烫头的本事十分了得,而“放养”出来的孩子对此则一窍不通。显然,太史信一帮人都是“放养”出来的,所以喜欢到处乱跑,即使喜欢读书也没多少书生气。
一刻后,这四人出现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醉翁亭”中。
“说来真奇怪,这明明是个酒楼,为什么要叫‘亭子’啊?”郭老黑一边啃着一支蹄髈一边问。
“连我这个老外都知道,这名字取自宋代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老黑,你要多读点书。”彼得说。
“俺爹娘都不识字,没人教俺,”郭老黑又在蹄髈上狠咬一口,“再说,不读书,照样能上阵杀敌。”
“太史贤弟,你和秦丞相家结亲的事怎么样了?”司马康冷不防问。
“算喽,有缘无分……”太史信挤出一丝笑容。
“又在强颜欢笑,我们都是你的至交,你在我们面前不必作假。”司马康摇摇手。
“是啊,谁说太史兄弟去了秦惠卿就要听秦监那老小子的话!”郭老黑也来搀和。
“不说此事,”太史信放下酒杯,“不知道陛下封几个兄长何职?”
“我,奋威将军,关内侯。他们两个,彼得城门校尉,老黑北军统领。”
太史信想了一下,说:“这些都是统领帝都守备兵的,如果再有人统帅禁军,女皇一声令下……”
司马康、彼得和郭老黑相互看看,都没有说话。
“现任禁军统领是谁?”太史信问。
“冯迁,”司马康接着补充,“他一直是秦监的人。”
“况且禁军有八千多人……”太史信略沉吟。
“八千多人算甚,俺一人就对付得了!”郭翼德嚷嚷。
“郭大哥勇猛过人,但若出点意外,实在不好。”太史信劝道。
本朝自开国以来,皇帝的禁卫军编制一直有八千多人,虽然人少,但禁卫军的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马刀、弓箭、长枪样样不含糊,真动起手来,几万鲜卑骑兵也难以招架。它的前身其实就是开国皇帝手下的“虎豹营”。十八年前飞龙将军战死一役,禁卫军守卫京城,抵挡住鲜卑士兵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先皇驾崩后,秦监一手主持与鲜卑的和亲事宜,废弛军备,连这支精锐也只剩下个空壳,成了关系户混资历混待遇的平台。一群“正事干啥啥不行,吃喝嫖赌第一名”的人充斥禁军各个岗位。否则,即使是真的赵云吕布复生,面对死战不退的一群疯子,也难以招架,太史信哪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话说回来,八千多人,数量还是很可观的,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都只有五。
“来,郭大哥,喝酒,这出征以来,你肯定馋坏了。”太史信举杯。
“俺偷袭鲜卑人的时候,他们主帅喝醉了,所以被俺戳死了,可见喝醉容易误事,今天少喝点。”郭老黑摸摸肚皮。
“哈,酒可以不喝,这肉还是要吃。”司马康递过去一只鸡腿。
“让老大笑话了,”郭老黑不好意思地接过鸡腿,“俺是猎户出身,爱吃肉。”
“几位兄长迎战鲜卑军的事儿,给我讲讲吧。”太史信转到了他最感兴趣的话题。
“这当然,”郭老黑也来了兴致,“那鲜卑将军的马,就有一人高……”
沙场点兵,尽付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