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突然伸出手,搂着秦晚的脖子在她莹白胜玉的面颊上重重一吻。
“你,放肆!”秦晚左手一掌扇在车夫脸上,右手去拿霍慎行给她的“暴雨梨花针”。
车夫轻轻一笑,一闪身站在一边:“晚晚,别来无恙?”
秦晚揉了揉眼睛,惊喜地叫道:“你,宇文!”
宇文林青左手横在胸前,微微躬身:“微臣参见沁河公主。”
“不用不用……”一向从容有度的秦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是露出了小女儿的羞涩。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又逗我,这次坚决不饶了!”伸出手就去挠宇文林青的咯吱窝。
宇文林青一边躲避,一边笑着说:“晚晚你刚才下手好重,别看你这么柔柔弱弱的,打起人来真厉害。将来成亲了可不许欺负我!”
闹够了,秦晚倚在宇文林青身前,两人任由马儿拉着他们缓缓前行。霞光给秦晚的发梢镀上了金色。宇文林青轻轻嗅着秦晚发际的清香,附在她耳边小声说:“晚晚,我好开心。”
秦晚看着低沉的夕阳:“我也好开心。”
几百个日夜的分别之苦,满腔的担忧与牵挂,两个人原本都幻想着相见之日和对方说上三天三夜,没想到真的见面了,所有的话语都凝成了三个字:“好开心”。
随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心底默默希望这段旅程永远不结束。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叫着,不时打量着这对璧人。鸟鸣使得周围显得愈发幽静,时间放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宇文林青和秦晚如同沉浸在梦境中,连日落何时都不知道。直到眼前出现了飞动的光点,秦晚才回过神来:“这是什么?”
宇文林青轻轻地点了一下秦晚的额头:“分开这么久,你变笨啦,这是萤火虫。”
秦晚哼了一声:“你才笨呢。”
宇文林青心头灵光一闪,拔出佩剑:“晚晚,我变戏法给你看。”
秦晚看着宇文林青手中宝剑一挥,一排萤火虫就落在了剑身上,变出一把“光剑”。
秦晚正想鼓励一下恋人,宇文林青已是身形轻挪,用手中的光剑借助人眼视觉暂留现象在夜色中“写”出了五个字:“我”、“喜”、“欢”、“晚”、“晚”。
秦晚笑了,澄澈的眸子却流出了泪水。
宇文林青停止舞剑,用手巾拭去心上人面颊上的泪珠:“晚晚,怎么了呢?”
秦晚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你来找我,肯定有要紧的事情,说吧。”
宇文林青深深感到惭愧,如秦晚所说,他并不是专程来探望恋人的。
“你能来看我,我很知足,”秦晚的目光垂了下来:“但是,你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快说吧。”
宇文林青感佩于秦晚对他的体谅,但还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过年的时候,草原大雪,现在各部都缺少粮草。能不能,帮我,想想法子?”
“要多少呢?”秦晚问。
宇文林青算了一下:“至少两万石(按当时的算法,约2000吨),多多益善。”
听到这个巨大的数字,秦晚心头一惊,这么大规模的粮草北运,动作太大了。但她深知,宇文林青那样的男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求助于自己心爱的女孩。所以秦晚虽然为难,还是答应下来:“两万石,我一定做到。”
宇文林青握着秦晚的手,半晌无言。
马蹄声由远而近,隐隐听到霍慎行的口头禅响起:“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秦晚松开宇文林青的手:“你快走吧,我拦住他们。”
宇文林青心知现在不是悲悲戚戚的时候,他冲秦晚道别,转身离去。
秦晚看着宇文林青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低下了头,而霍慎行也走到了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