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爷!”
这时,何田田肿着两只眼睛来了,显然狠狠哭过,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清。
白无绝迎向门口:“怎么了?”
“明知故问。”后面的边烬哼哼。
谁说小孩子过会儿就好的?
不哄能行吗?
哄小孩,白无绝不在行,头脑风暴半天,只想到拿出四颗蓝玉珠:“连本带利,还你。”
何田田咬着嘴唇,一把夺过来。
憋了憋,还是没憋住,气道:“原来下人们嘀咕的是真的!少邦哥哥给你的对不对?绝爷,你用我夫君的玉珠还我,故意羞辱我吗?”
坏了,弄巧成拙。
白无绝无语。
“我与少邦哥哥成亲这么久,都不曾与他共度一夜,你凭什么抢走他,凭什么得到他的宠爱?”何田田口不择言。
白无绝眉心蹙起。
何田田抖手将四颗蓝玉珠扔了出去。
“你冷静,听我说……”白无绝试图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何田田捂住耳朵。
白无绝大声道:“左少邦是我师兄。”
“这借口,还可以再拙劣一点吗?”何田田泪珠晶莹,“绝爷,我一直很喜欢你,喜欢你身上与少邦哥哥一样的冷酷自信,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抢我丈夫?”
“左少邦真是我师兄,我俩绝无半点男女之情!”白无绝就差指天誓地了。
何田田哭花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和痕王在门外等了整整一夜啊!你这话反正我不信,痕王,你信吗?”
墨千痕:“呃……”
白无绝望向他,眼神中居然有些许求救之意。
“信啊,本王信!”墨千痕小鸡啄米一阵点头。
“蠢货!”何田田含泪骂道,“要是真没什么,耿善干嘛不让我们进?干嘛要打晕你?”
“这……”墨千痕摸摸颈侧,还疼呢。
师兄妹这个关系,确实来的意外,来的突然,白无绝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何况旁人?
她实在不知怎么取信这小丫头,只得指墨千痕道:“一女不事二夫,我丈夫在这呢,何必招惹你丈夫?”
“那是因为我丈夫好,你丈夫差!”何田田抹泪道。
“哎公主,说谁差呢?”墨千痕力图挽尊。
“谁说他差?他很好的。”白无绝勾住他手臂。
墨千痕这小子,瞬间知道自己该怎么配合,他拍拍白无绝小手,装模作样叱责道:“咳!人前矜持一点儿,本王的好,不用大声说出来,还有,不要太亲热,注意形象。”
白无绝嘴角一抽。
墨千痕整整衣领道:“田田公主,王妃姐姐与太傅乃是师兄妹这件事,不必纠结,昨夜他们房内灯火通明,你我亲眼目睹啊,本王信得过自己王妃,你难道信不过太傅吗?”
“我……”何田田语塞。
巧言令色果然还得靠墨千痕。
白无绝见何田田眼眶不怎么红了,暗中松了口气。
“王妃姐姐,我们在太傅府休养好几日了,为避嫌,不如早些回府吧。”墨千痕打铁趁热道。
全不顾太傅交代过什么。
“嗯,好。”白无绝骑虎难下,只有应了。
这就要走了?惊喜来的太突然,何田田没反应过来。
“田田公主,那个叫孙曜的小医官一直侍奉本王和王妃姐姐汤药,我们可以一并带走吗?”墨千痕不忘顺走个人。
何田田迷迷糊糊点了头。
事已至此,白无绝觉得,离开这里,避避嫌,让小丫头心中安稳,或是眼下最好的安排了。
“那么,田田公主叫孙曜自行走去痕王府吧。”墨千痕牵起白无绝的手,“外头阳光明媚,不冷不热,王妃姐姐,我们这便散步着回去吧。”
“啊,绝爷!”何田田唤。
白无绝驻足。
何田田踯躅片刻,跑上去附耳道:“庞承文和管大春,你还记得吗?他们昨日寻上门来了,很急的样子,我来找你,结果你和少邦哥哥……”
“约在哪里?”白无绝不想听下面的话。
“南城归心馆。”何田田道。
“知道了。”白无绝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去。
恰巧耿善捧了时令水果来,与白无绝走了个对面,“咦”声道:“白……小姐,您要出门?”
“回痕王府。”墨千痕代为答道。
“为什么?是属下侍奉不周吗?”耿善对白无绝也用了“属下”自称,显然把她与左少邦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
“与你无关。”白无绝不愿多言,径直往外走。
耿善紧追不舍:“何处惹了小姐不快吗?小姐告诉属下,属下来处理,您不能走啊!”
“那个……小朋友!”白无绝边走边唤了一声。
“在!”墨千痕反射性回应,继而僵在原地。
白无绝头也不回:“你处理一下。”
这小子,按说半块原位木灵不在他身上,就不会有被重视的价值了,奈何那位七星医药师的线索在他母后那里,而且,他处理琐事的能力颇有火候,暂时还不能舍弃他。
白家主有个习惯,只与相熟之人共事,总归来说,她在这乾臻郡土也没几个相熟之人,墨千痕勉强算作一个,能共事,即是朋友。
“……”片晌,墨千痕缓过神来,朝耿善一伸胳膊,勾住他脖子,“耿副将,王妃姐姐因何不快,你瞧不出来吗?”
耿善下意识往何田田看了一眼。
“笨!”墨千痕骂。
“痕王你!”耿善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一抹愠怒。
被世人皆厌的怂王骂笨,无异于奇耻大辱。
“因为你啊,聒噪,缠人,还好意思看别人!”墨千痕犹不知死活,还冲他翻了个白眼。
耿善:“我……”
“行了,行了,你留步哈,让我们清静清静。”墨千痕推着他的胸,不叫他再跟。
“白小姐!”耿善有命在身,没空跟痕王计较,更不会听他的话。
“边烬,把这个谄媚小人给本公主拿下!倒要叫他看看,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何田田也感觉受了奇耻大辱,发狠跺脚,忍不住道。
“是。”边烬立刻长剑出鞘。
“你敢!”耿善轻易避过。
“不敢,但缠住你,我敢。”边烬道。
外头街角巷口,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晃来晃去,时而反射出几点锋芒,显然都持着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