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上前说了句:“别看了,阵破了。”
“是吗?”那人神色一喜。
“啊?破了?”未窥冰山一角的人悻悻地走了。
唯独那壮汉兴奋得走路带风。
对面巷子口里,三道影子也往后退了退。
西斜的残阳正照在巷子一侧背面的高墙上,使得墙体宛若挡板,将巷子遮的很是阴暗。
三人并未离去,各自沉默,若有所思。
“太傅来的好快,他对白无绝真是在意呢,田田公主,心里不好受吧?”有人打破寂静。
“墨连野,你再胡说八道,本公主……本公主就叫边烬杀了你!”何田田眼眶红了,跺脚道。
墨连野举手,退后一步,并无与这主仆两人闹大的意思。
只道:“做人不要太天真,公主一片赤诚,不仅救过她,还处处护着她,现在她却将太傅勾引的不顾伦常,对公主恩将仇报,这种白眼狼,公主还向着她吗?”
何田田道:“你给本公主闭嘴!她是白眼狼,你就是黄鼠狼,把本公主约到这里,你就没安好心!”
“冤枉!本殿就是想请公主看清楚,太傅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白无绝,一丁点位置都没给你留过啊。”
“关你屁事!”
“我们虽非亲兄妹,你却也是父皇亲封的公主,于情于理都是我们比较亲近,本殿自然关心皇妹是否幸福。”
“说得好听,忘了你和墨连海是怎么害我的了?”
墨连野惭愧低头,拱手作揖:“不敢或忘,所以此番才来弥补,免得皇妹被人登堂入室,夺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何田田咬了咬唇:“不劳你费心。”
墨连野却继续道:“皇妹婚后过得不好,想必生怕家人担心,何老司座和何将军都不知情吧?你现今孤立无援,本殿不费心,谁还能为你费心呢?”
何田田嘴硬:“谁过得不好了?”
“你自从嫁入太傅府,就被丢在一处偏院,别人不知,本殿兄弟日日至太傅府听教,难道还能不知吗?老四那般欺负白无绝,你与白无绝同住,却不见任何人出来阻止,也不见太傅过问一二,你这叫过得好吗?”
“你……”
“反而前不久,白无绝借着养伤之便,与太傅彻夜缠绵。听说你将白无绝赶走之后,太傅便与你势同水火,不许你再见白无绝,甚至不许你随便出府,这些,你要一忍再忍?”
“你闭嘴……”
“上次,老四出殡,太傅闻讯而来,人还没到,就甩出了碧粼刀,你看见了吧?这次,你也看见了吧?不是太傅冷淡薄情,而是你,并非他心尖上的人罢了。”
“闭嘴!闭嘴!”
墨连野顺从地点着头,嘴里却一直道:“本殿记得,你出嫁要走抚萝道,此乃婚仪流程早就拟好的,可走抚萝道的却是白无绝,如果老四没去劫,皇妹,那么抬进太傅府的还会是走了逍杨道小路的你吗?那日之后,太傅夫人应该姓白了吧?”
“闭嘴——”何田田眼角泛出猩红。
墨连野抿紧嘴巴,退了几步,临去前,苦口婆心道:“皇妹,不要因为别人少时陪伴,少许温情,你就不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了。如有需要,来找本殿吧,何家那边,本殿不会多嘴,皇妹孝心,本殿会顾全的。”
何田田站立不稳,靠在了边烬身上,就好像知道他永远站在那儿,肯定接得住她似的。
边烬如一根柱子般,任她倚着。
何田田久久未动。
边烬也没动。
是夜。
武极宫,秀雍殿。
三殿墨清淮恭恭敬敬跪在殿中。
旁边,坐着他外公何寿,以及他舅舅何邑。
“你决定了?”一清丽女子端坐于上,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是,求母妃成全。”墨清淮叩头道。
“我不同意!”何寿摇着手,“以前挺好,与世无争,平安喜乐,现在你非要违誓,即便你不惧拔除血誓契印、掉落阶位之苦,也得考虑考虑今后的路啊,那条路,走起来硌脚的狠,三思,三思啊。”
“爹爹所言极是,妹妹,别答应他。”何邑也道。
“清淮,以前母妃没有问过,你为何立下永不争皇位的誓言,现在我倒想问一嘴,你如今为何又改变心意了?”上面的,正是三皇子的生身母亲,何眉。
“为了纳妃。”墨清淮直言。
“啊?你有意中人了?”何邑头一次听说。
何寿道:“那也不用走那条路啊,你说说,是哪家小姐入了你的心?你是三皇子,你舅舅是掌执皇都治安的将军,你外公我也还在职,没有卸任归田呢,咱家这身份地位,配谁不是绰绰有余,你何必非掌江山呢?”
“唯有江山,堪配与她。”墨清淮道。
“到底是谁啊,这么矜贵?”他舅问。
墨清淮字字清晰:“白无绝。”
“什么?”他舅一惊。
“谁、谁?”他外公揪着自个耳朵,生怕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