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绝想躲来着,奈何脚边左一个徐阔,右一个徐净,爷俩方才简直要抱住她的脚踝磕头痛哭了,这时候叫她往哪里躲?
不过一眨眼,墨千痕就扑在了她肩上。
扑便扑了,他还脚一软,猛然惊醒般,快速抱住了躲闪未遂的白无绝,亲昵地在她颈间蹭了蹭,贪婪吸着她的味道,哝哝地道:“姐姐,你回来了。”
当巽立刻指缝大张捂住眼睛。
林沐唾:“嘁!”
“你要点脸吧!”白无绝羞恼,切齿低吼。
“不要不要,只要你。”墨千痕越发抱紧她。
“小贼,适可而止,否则杀了你!”白无绝咬响银牙。
“还杀?”墨千痕委屈地道,“昨晚不是杀过了吗?那种侮辱,那种痛……”
“痛?”这小子倒打一耙?白无绝手指捏的嘎嘣。
“伤口痛!”墨千痕泫然欲泣,“大抵昨晚我已经死了千次百次了,今早伤口迸裂,眼发花,腰发软,腿发抖,直感觉天旋地转,身软无力……”
吁——,他没有压声,人们听的真切,不由得集体唏嘘,没想到,白无绝看起来高冷,居然玩的如此血腥!
痕王诚然不受爱戴,劣迹斑斑,人面兽心,但他好歹是个男人啊,究竟怎样的细节,逼的一个男人光天化日众目昭彰地话诉凄凉?
白无绝完全招架不住。
“你说你报仇,给我一个痛快倒也利索,为何那般折磨人家?你事了拂衣去,而我不干净了,这叫我今后怎么活?我都已经吊死了,你干嘛救人家!干嘛不让人家去死?”
二殿尽情发挥,泪眼婆娑。
白无绝只觉得额角快要爆破。
而列位看客,事不关己却总共情,不观全貌亦能断章取义,这一刻,他们忘了墨千痕人品卑劣,忘了他过河拆桥陷害忠良,也忘了他六亲不认手足无情,只是被眼前景象,蒙蔽了心灵,破天荒地偏向了弱者——痕王。
就连林沐和当巽,都向白无绝投去趣味十足的质问眼神,身为帝君,你怎么可以仗势欺人,趁人家受伤的时候入户霸凌呢?完事还搞的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二小姐哎,真是看错你了呢。
倒是胡全顺,看戏看的面无表情,想来深知墨千痕为人。
“我家殿下实在太可怜了!”徐阔和徐净父子俩不遗余力和声哀叹,没忘了一左一右挡着白无绝的腿,不让她有机可逃。
“既然你肯回头救我,说明你对我尚有怜惜,昨晚我已经说过‘不要’了,你偏不听,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打就打,杀就杀,轻薄侮辱什么的,我也……”
白无绝忍无可忍:“你够了!林沐!”
“呃,什么事?”林沐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无绝手脚受缚,只能求助:“给我弄晕他!”
林沐会意,手刀起落,砍在墨千痕后颈。
二殿就这点好,帝位又怎样,该死的时候死,该晕的时候晕,他素来很懂审时度势见好就收。
看着墨千痕软倒下去,林沐总算有点宣泄怨气的快感了,只恨方才不够用力,否则定叫墨千痕疼上三五七天。
“殿下!”徐阔和徐净赶紧去扶墨千痕。
白无绝得了机会,一招呼:“走!”
话落,截空术,穿空步,人已在几十丈外。
林沐和当巽虽说怔了一怔,但动作也不太慢,尤其两人一个王位,一个速度方面独具优势的妖族将军,瞬间就消失于原地。
“追!”胡全顺随之而动。
翊林卫霎时走了个干净。
眨眼就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以及徐阔、徐净两父子面面相觑,外加一个晕倒的帝位二殿。
“还不走?还看?王府门外是尔等聚集看戏之所吗?信不信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徐净抹了抹已经干掉的泪痕,凶巴巴地道。
散了,散了。
差点忘了,这条街上四座皇子府邸,闲杂人等不被允许随意逛荡,更遑论止步停留看一位皇子的笑话了。
不过这次是翊林卫带头凑热闹,可怪不得旁人,总不能把翊林卫也抓起来。人们散归散,却不慌张,只是,有些奇怪,负责治安的城守军怎么还没出现?他们如今归痕王调派,不来保护新主子吗?
“就你话多!快把殿下扶屋去!”徐阔给了儿子后脑一下,两人合力抬起墨千痕,老管家念念叨叨,“林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温柔小城主了,下手可真重,跟有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