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点差距,因着黑袍兜帽的关系,再加上外人不熟悉,又怎会分得清?
错就错吧,懒得解释,白无绝道:“当家请坐。”
“好,一起坐。”墨千痕可不敢在她面前充大瓣蒜,拉着她便坐,还左右招呼林沐和当巽一起。
私底下倒也罢了,白无绝看似难以亲近,其实对人并不苛刻,林沐和当巽尚敢僭越一二,可眼下这是公众场合,两人万不敢失了礼数,只一左一右站在了白无绝和墨千痕身后。
负责引领的府兵奇怪地瞧瞧黑袍“白无绝”,以及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骷髅怪,没说什么,下去继续引领别的上宾了。
很快,对面两座席也坐了人。
左首第一位,不巧,正是翊林卫大督领胡全顺。
“我说吧,螳螂就位了。”墨千痕低头对白无绝道。
螳螂原来指他啊,林沐总算明白了,她本想越过白无绝和墨千痕,对那头的当巽来个会意对视,结果当巽这只臭妖,对桌上的骊珠来了食欲,正抓了一把剥着吃呢,根本没顾上与她看上一眼。
左首第二位,却是一名婀娜丰腴的艳丽女子。
墨千痕一看过去,咬牙切齿:“穆锦?”
“她怎么也在?还坐次尊位?”林沐在白无绝身后颇不服气地道,“什么时候望月宝阁这么有名望地位了?”
墨千痕猛一掀帽檐。
白无绝急忙按住他的动作,低声道:“出门时你说过什么,忘了?”
不给她添麻烦,墨千痕沉默。
“出其不意。”白无绝拉好他的帽檐。
墨千痕:“啊?”
白无绝顶着张黝黑丑陋的脸道:“如果她真是那个女杀手,在她眼里你已经死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不是最在行吗?”
是这句啊,墨千痕从漆黑面具里投出异常明亮的眸光。
“掉湖里淹傻了?再傻也该看看自己的身子,你现在跳出去,小心再被人家打湖里。”白无绝冷道。
“咳……姐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墨千痕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这当面“侮辱”,幸好侮辱他的不是旁人,也有面具和帽檐双重遮掩,才不至太难堪。
他安分坐好,案上正有一壶酒摆在眼前,他想都没想,拎起来就给自己和白无绝各斟一杯。
酒还在哗啦啦往外流,他却感觉有几束很是烧灼的目光钉在了自己背脊,往后一扭头,便见林沐和当巽怪异地瞅着他,他脑海中某根神经突地一紧,糟了!
“那个,姐姐……”
“嗯?”
“刚才我有点犯傻,理应自罚三杯!”亏得他反应机敏,又斟了一杯酒,凑够三杯,以袖挡着,全灌自己嘴里。
嘶——哈!
辣!
活该,竟忘了姐姐滴酒不沾!墨千痕苦笑。
然而即便他自己把酒都喝了,也觉得手足很是无措,因为他记起白无绝的全话是:我不饮酒,也不太喜欢别人在我面前饮酒。
这个“别人”,不是指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人白无绝才懒得管。
“身上有伤,不宜辛辣,你想死的更快吗?”白无绝夺过酒壶,放在右手边远离他的地方。
这时,最后一座席位上也来了人。
此人衣冠楚楚,前呼后拥,相貌英俊,神采飞扬,一上台子,先是背负双手,摆了个极为傲气的姿势,然后四下环望,接受众人注视,然后才一甩衣摆,缓缓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