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仲魁又不好说破戴权是在笑话自己。
人家夸自己是‘名士’,自己把话挑明,没面子的只会是自己。
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戴权和夏守忠顿时笑了起来。
忠顺王此时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在心里想着,看来这位天下闻名的六元公,也不是毫无瑕疵的圣人。
而这,反倒让忠顺王觉得轻松不少,既然大家都有寡人有疾的毛病,面对石仲魁时,就不会那么拘谨了。
等了一炷香左右,王府的长史这才带着人急匆匆的进了翰墨轩。
对着石仲魁、戴权和夏守忠行礼后,这位长史小声在忠顺王耳边问道,“王爷,通州那个农庄是您花了七八年才建立起来的,真要卖给六元公?”
“你懂什么”,忠顺王立马不满起来,从长史手里接过装着地契的盒子。
起身笑眯眯的送到石仲魁面前,“伯谦,地契再此。”
王府长史不由瞳孔一缩。
自家王爷居然如此礼待六元公,不对,这哪里是礼待,根本就是谄媚。
随后便猜到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对石仲魁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虽说王府长史是朝廷任命的五品官,担负着监视各王爷的职责,但效果如何,还得看这位王爷是谁,圣眷如何。
像忠顺王这种,长史基本上就是他的大管家。
而且必要的时候,他这个长史也是用来背锅的人。
所以忠顺王府的长史此时不仅满脸笑容,见石仲魁撇了自己一眼,腰也不自觉的弯下不少。
石仲魁这才接过木盒,当着众人的面清点起来。
随后满意的把盒子连地契一起交给了于顺。
“拿去后院交给两位夫人保管。明日去顺天府备案的同时,让顺天府开出两张地契。这一万亩良田一分为二,两位夫人一人一半。”
说完,石仲魁指着王府长史道,“尊兄,稍后还请你跟着我这管家,去接手1500斤八宝酒。
明日再请你辛苦一趟,去顺天府报备这事。”
王府长史忙拱手行礼,口称‘不敢’。
虽说自己也是进士出身,但天下间的读书人,见了石仲魁这个六元魁首,从心里上就矮一头。
而且人家又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品级上确实和自己这个王府长史一样都是正五品。
但石仲魁入阁已经是必然,兼任六部尚书也顺理成章。
而自己这辈子已经到头了。
别看王府长史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又有藩王这棵大树可依靠,按理说应该有许多士子打破头都愿意当的官。
可事实上却反过来。
除非忠顺王谋反,自己这个长史有拨乱反正的大功,否则这辈子就只能当忠顺王府的大管家,半点升迁的希望都看不到。
更倒霉的是,根据“若王有过,则诘长史”的规定,王爷犯事,长史第一个倒霉。
也就是说,瞒着不报,大家相安无事。
而且长史还没任何执法权,只能规劝。
久而久之,傻子才上报皇帝,各家王府的长史自然成了亲王们的狗腿子。
甚至有人宁愿去郡王府当个教授,也不愿意去只有亲王府才配备的左右长史。
所以面对连自家王爷都献媚的石仲魁,忠顺王府的长史那叫一个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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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农庄的事,忠顺王自觉和石仲魁有了交情,立马把话题引到符咒上面。
甚至一开口就五百两银子一张。
换成以前,面对明说要十张的忠顺王,石仲魁当然会卖给他。
但一则他的心态确实变了,二则石仲魁那有限的金融知识也让他明白,银子全捞进自己家,绝不是什么好事。
而除了金银外,代表财富的东西可不少。
笑着对忠顺王道,“王爷,下官的爱好不多,不如向王爷借几幅名家字帖,或者是古琴、笛子的乐谱,如何?”
忠顺王一听就肉疼起来,在他看来,反正自己卖了八宝酒后,银子有的是。
自然更稀罕自己收藏的名家字画了。
但他也从石仲魁之前不用钱买,只用酒换农庄的态度看出,石仲魁忌讳和人谈钱。
说他清高也行,说他虚伪也没问题。
但钱这玩意虽然好,很多时候又代表着麻烦。
互相换字帖、文玩,御史都不会管。
甚至他们自己也在这么做。
忠顺王最后只能答应石仲魁的要求,随后戴权、夏守忠忙站出来说,自己家中也藏了些字画,就是不知道真假。
想请石仲魁帮忙看看。
请人看,自然是要还的。
可送来真品,什么时候还就不好说了。
而且石仲魁说是临摹,还一张画师画的,甚至自己改变笔记亲自临摹的摹本回去,大家心照不宣,生意就做成了。
这套路在现代社会,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在古代,那就是只有极少数人才懂的秘密。
毕竟,就连翰林们都有人缩衣节食,哪里有余钱收藏名家字画,自然没机会接触到这种事。
再说,这种事根本拿不到铁证,皇帝都不愿意管。
甚至,他自己每年收到下面官员送的贡品中,古玩字画绝不会少。
自己就是最大获利者,当然更不愿意打破这种规则了。
生意谈成了,石仲魁亲自在正堂里,画了十几张符咒。
忠顺王、戴权、夏守忠见他画的时候,符纸上不断有金光闪过。
而且之前还只是普通纸张的符纸,在咒文画好后拿上手,却如丝绸一样有韧劲,立马不再怀疑这符咒的真假。
忠顺王拿着十张破邪和金刚符,有些心痒痒,又有些羡慕的看着随手放在桌案上的山川景秀扇。
笑着对石仲魁问道,“伯谦,不如放个小鬼出来,让本王试上一试?”
“这有何不可。”
石仲魁笑着对景秀扇点了点,那扇子悬浮起来自动打开。
就见两个鬼差押着个两百年修为的厉鬼,飞出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