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会举行的晚上,热闹的街道上两个高一的学生左看右看,买了不少东西,到最后街的一半还没逛完两个小朋友的手就再提不得任何东西了。
寂以宁懊恼地看着自己提着四五个纸袋的双手,她还有花灯没买,可是这……如何是好?
“要不,我就不喝奶茶了,反正任务时间够长随时都能找到时间来买。”宁愿夏小声的说话。
寂以宁盯着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接着拿出一个纸袋,蹲在桥旁,两个人一起将纸袋里装的烤兔子分着吃完了,寂以宁右手就多出了一个空闲的位置,她走到卖花灯的店铺前,每个花灯都仔细看了半天,最后指了指鹿头灯和灰狼灯,女孩子提着两个灯在街上行走吸引了许多“回头客”。
跟在她后面的宁愿夏面色复杂,脱口而出:“同学,你竟然会喜欢这种样式的灯,真……挺新奇的。”他说话磕磕绊绊,周围又有风和喧闹的人声,寂以宁并没有听见,她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向烟花闪烁的光亮走。
到了放花灯的地方,他们上了事先租好的小船,等待放花灯的环节到来。
“宁同学,我有道题不太懂你可以教教我吗?”寂以宁点头,少年松了一口气,连忙从书包里拿出高考英语阅读题解推给寂以宁:“我们老师说17小题的词汇是大学生要学的,就没有仔细讲,你不会也没关系的。”
寂以宁看着题目,不一会笔哗哗地滑动留下一行行字迹,检查了一下把书又推给宁愿夏,右手不知觉地将转动的笔停下,轻轻地咬了一下白色的笔盖,发现笔的主人在看她,寂以宁连忙用纸巾擦一下咬痕,站起来向他虔诚的鞠躬。
“没……没关系,我用笔也不怎么老实,老是喜欢笔头混放,你不要自责。”少年看着她有些激动:“你的解析比答案还详细易懂,你怎么这么厉害!”
笔上写:“没什么,可能天赋好?”
宁愿夏痛苦不堪:“您还不如直接说‘凡人不配知道’呢。”沉默了一下,他好奇地问:“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
“北京语言大学。”
“那个‘小联合国’?”寂以宁点头:“那你以后肯定是个翻译家。”
寂以宁摇头:“我的梦想没有那么远大,嫂子是美国的,她说话妈妈听不懂,我想让妈妈听懂。”
“原来是这样,那也很伟大啊……看!远处有蓝色的烟花!”寂以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大惊失色,写下的字也有些许潦草:“是剑光,有人进攻蜀山。”写完就跑下船和师门集合了。
“宁同学,等等我!”少年急忙跟上。
沈星河看见少年身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温软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忍俊不禁:“哈哈,十三皇子不在侯爷家好好学习跑来我们蜀山做什么?况且现在情况危急还是不要添乱为好。”
“我会治疗术,我,我可以帮你们的……不是一无是处的。”少年神色黯淡。
沈星河也没有为难他:“不怕死的话就别躲在寂以宁后面,跟她并排走。”
对上寂以宁感觉被欺骗的大眼睛,他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我说是侯爷的孩子是骗你的,我,我当时以为你是敌人才这样的,对不起。”寂以宁摇头代指没关系,少年瞬间恢复活泼:“你以后可以叫我宁十三,我亲近的人都这么叫我。”
女孩子莽撞地偏过头去,羞红的耳垂暴露了她发呆在想什么:亲近的人,她是吗?
山峰上,寂以宁看见了敌方高举的旗帜,飘逸的“应”字证明了无情的人的姓名。
“人间帝王,应长惊。”寂以宁喃喃细语,她震惊地抬起头直视着年轻的帝王:“我怎么……可以说话了。”
同行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迷茫的少女,宁愿夏紧皱眉头,忽然惊声道:“宁同学,我想起来了,原著里没有你的角色但有一个经历和你大致一样的人,她被追杀前受了禁言诀的诅咒,除遇到下咒的人其余一律不能说话。”
“什么原著?”寂以宁听见久违的声音,细细绵绵的毫无气势,但胜在可爱温和。
“就,就是《予我桃汁酒酿》啊。”少年回神,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你是意外穿越,不知道。”
女孩子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她,侧身抬头,看见应长惊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
人间帝王一开口就极具威慑力:“找到你了,小琉璃神像。”
“或者说小圣女?”
“总之我看见你了,寂桃鲤,过来。”
寂以宁待在原地不动,她怎么会认识一个皇帝?这不科学。
少年挡在寂以宁身前,目光坚定不移:“您不能强迫她,她不会想跟您走的,陛下请别为难一个刚认知世界几天的女孩。飞鸟不会甘于栖息金丝的囚笼,更何况这只鸟是白凤凰呢?”
应长惊并没有兴趣听弱小者的论述,他的眼睛不断射出危险的光,人间帝王直勾勾地盯着寂以宁,希望她主动一点,回到自己的囚笼。
“如果你不来的话,你身后这座蜀山就要被夷为平地了,救你自己还是救蜀山,想好了再作出回答。”他静静地等着寂以宁的回答,寂以宁想起了初遇的情景,想起了第一次挥出的刀光,想起了忘记的事——和卫苏一起放花灯,这样,神就会保佑他们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还想起了桃汁酒酿入口即化的鲜香……
蜀山救了她于土匪追杀的刀光剑影中,如今蜀山有难,她应当回报这份恩情。
在宁愿夏诧异的目光中,她说:“我跟你走,你放过他们。”
帝王很讲信用,下令撤兵。
寂以宁被应长惊拉着走上华丽的马车,放下帘子前,她听见宁愿夏的呼喊声,一声又一声。
“寂以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定,一定会好的。”少年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了,流进了女孩子逐渐枯竭的心里,滋养了一院玫瑰的盛开。
玫瑰开在姑娘的心里,少年装进喜欢的格子里。
“宁同学,保护好自己。”
“别忘记你有个朋友,他叫……”
“宁十三。”寂以宁轻声地帮他接着说:“纵使伤痕累累,硕果稀薄;纵使眼盲跌宕,虚弱不堪;纵使记忆缺失,夏天不愿,我都不会忘记在我生命中给过我光亮的人。”
“我等你,宁愿夏。”
少年听见了,他停下脚步,喃喃道:“我爱你的事可能要成为暗恋里的荒芜的尘土了。原著里的‘你’下场不怎么好。”
“宁同学,我听见蝴蝶振翅的繁华了,夏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