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改往日赶路时那漫不经心的样子,驱马直奔江浙总督府所在城市而去。
江浙总督管辖多处地方,连着几座城,总督府建于茂源城内,因帝允承位高权重,城门守卫得知是景王到来也不敢多加阻拦,所以几人一路畅通地进城了。
据得到的消息,林逸辰先前因前任总督贪官污吏,怕因他阻挠耽误修建速度,所以一直都是没有住在总督府中。
近日新任总督任职,原本是想要请林逸辰他们住进总督府中,但是他们因嫌麻烦,都拒绝了,只是住在一处离总督府不远的宅院里。
如今事态紧急,几人也顾不上去总督府去与新任总督寒暄几番,而是直接去找林逸辰了解现如今的情况如何。
“林大人,现在不知如何是好啊,虽然我们银钱是够了,但是现在按照目前的趋势,几日大雨连绵不绝而且越下越大,有好一些还没有来得及修建的地方,现在也不知这雨几时停,我们还有没有时间。”
一位当地的官员不无担忧地说着。
“是啊是啊,与其这个样子,我们不如先带着人撤离吧,然后再组织百姓退离。”
“现在也不过就是连着下几天大雨而已,各位就已经在这打退堂鼓了?”林逸辰眼神幽沉扫向在场众位官员,冷笑着说。
但凡被他的视线触及的人皆是冷汗连连,怎么说他们虽是地方官,但是也都是在官场上沉浮了几年的,怎么说都不应该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压着去。
他们也确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各种不服,各种不满找林逸辰的麻烦,但是就是这个年方十八九岁的少年丝毫不惧,全盘接收,也让他们败的一败涂地。
经过几次的磋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对眼前这个少年是惧怕不已的。
在场的官员都面面相觑,但是无一人敢轻易说话,倒是最后一名在场上资历最老的官员走出来颤颤巍巍地说着,
“林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一处就是这个样子的,一旦大雨倾盆,就很难停下来。”
“去年也是大雨连绵数日不停,差点引起一场水灾,好在以往都有朝廷检修,这修的倒是牢固,所以躲过了一劫,虽有多处被淹,但是好在没有人死于那场水灾。
但是那一场洪水退去,倒是损坏了不少的堤坝,去年朝廷检修,倒是拨了一批银子下来,但是大多数都进入了上一任总督的口袋中,所以这堤坝有过于无。
下官怕,今年怕是熬不过啊。”
林逸辰对于这些也不是不知,但是要将几座城的人在短时间内全部往其他的城市移,先不说时间上的问题,就单单其他城收不收容的下这么多都是问题。
而且这样一来会引起重大的混乱,东黎国现在本是处于被动的状态,若是再来这么一出,这国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虽说现在革新了很多,很多在朝廷上的蛀虫都已经被拔除,可是这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伤害已经造成,可不是这短短数日或者数月就可以抚平的。
所以现在的东黎国不能碰,一触即碎。
移民不是一个好办法,可是目前时间也是个未知数,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间某一天就会被淹了,赌又赌不起,移又移不动,倒是艰难。
林逸辰烦闷地揉了揉眉心,不止这些,他看向底下那一口一个忧国忧民满嘴仁义道德的官员,其实只不过都是想要早点跑命而已。
先将这些人留下稳住再说,虽说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但是就目前,能起到一点就是一点吧。
林逸辰冷笑一声,“魏大人说的倒是忧国忧民,可是大人可知,要不是这前任总督行为不检被人及时察觉,这江浙这一带几月后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若不是这时机紧迫,你们都是在这个官位坐不稳的,现在不想着怎么将功赎罪,以功补过,还想着怎么丢下百姓逃?”
“脖子上的脑袋诸位大人莫不是不想要了?”
众人一抖,起初想着朝廷不可能一下子就罢免那么多的官员,只要在风头紧的时候多加注意一下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但是也不知是谁想出了一个候补官员直接任职的主意,瞬间让这么一群心怀侥幸的人都服服帖帖的,愣是被一个小辈在那指责来指责去的,还完全不敢反驳。
“林大人,这水灾可没有大人想的那么简单。”
“前期确实可以赶一赶工将人聚于一处,因为也确实不会那么快就将这一片给淹了,但是水灾往往会伴随着瘟疫的爆发,与其在这里死守着,还不如退呢,否则会是死伤无数的。”
场上众官员默了默,但是还是苦口婆心地说着,这但凡有一丝丝的办法,他们也回去拼,因为这关系着他们的命和以后的前途。
确实他们现在就是有罪之身,明知前任总督贪污兴修水利的钱,但是隐而不报,甚至在场上有很多人也一同贪污。
要不是此处现在情况危急,如果现在罢黜他们,那新上任的官员还要熟悉业务,这样一来二回会耽误时间,所以这才给他们一个机会的,否则他们早就跟其他的地方那一些贪污的官员一样,要么人头落地,要么官位不保,钱财充公。
他们都是享受过荣华的人,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自己后半生假若不死确实贫穷的度过的,所以都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但是现在不允许啊,他们宁愿没钱也要苟活着,万一以后就有机会翻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