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君寻声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儿,有些不敢相信,整个人还有些呆愣。
倒是刘姨反应极快,小跑着去闩了院门,招呼着大家进屋。
魏伊看到母亲这样,心疼的不行,将孩子递给魏然,又唤了一句:
“妈,我是伊伊啊。”
祝文君瞬间落泪,抱着她久久不愿撒手。
“你好就好,你好就好……”
千言万语萦绕心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她只能来来回回重复着这句话。
魏伊抬手替母亲理了理花白的头发,终究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家里一贯生活富足,去年她离开时,母亲还是满头黑发,偶有一根白的,还要感慨很久,引得父亲不住安慰。
可是如今……却已然没有多少黑发了。
“妈,爸他……”
话说了一半,却又哽咽难言。
母女俩只能抱在一起,低声哭泣着。
这样一哭,就是两个小时。
刘姨深觉再这样下去,没病都要哭出病来。
更何况伊伊才刚出了月子。
她在魏然怀里将睡着的小鱼鱼接了过来,三两步,把孩子放在了她们母女俩中间:
“夫人别哭了,瞧瞧伊伊的孩子,长得多好。”
魏伊也后知后觉还没把孩子给母亲看,抹了把泪,急急说道:
“妈,这是你外孙女儿。”
祝文君望着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小婴儿,到底是停了哭泣,小心翼翼的抱起来,看了又看:
“好,真好,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魏伊溢出点笑,抬手招呼魏然过来,将刚到手的结婚证拿出来:
“妈,我跟阿然结婚了。”
这事儿祝文君早就知情,勉强笑了笑:
“阿然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过。”
“至于他家里……总归你们这两年还要在县城待着,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魏然适时点头:“阿姨您说的对,虽然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但总归魏伯伯的事儿还要偷偷使力,我跟伊伊不在市里也能方便一些。”
说着,他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小女儿,解释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跟伊伊才给她取了别的姓氏,等到了年龄,我们打算把她的户口单独迁出来,这样就算以后有什么万一……她也不会被我们所累。”
祝文君一时心头酸涩:
“阿然……我跟伊伊父亲年纪大了,本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他的事儿,你们不要去管,好好守着我外孙女儿就好了。”
“等过两年孩子大了,风声彻底过去了,你们就回来,伊伊她父亲以她的名义积攒的教育基金刚好可以给这小家伙用上。”
“你们要记住了,上辈子的事儿,不要累及子孙,好好过日子就是。”
–
最终,魏伊和魏然也没能留下来过夜,当晚便被祝文君赶了回去。
魏伊一路都没说话,直到到家,把孩子放到她的婴儿床上,魏伊这才低低的哭出了声:
“我母亲从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罪,长大又被我父亲娇养着,如今却像变了个人,我看着是真心疼……”
魏然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给她顺着后背:
“伊伊别哭~阿姨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