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带您回家。”
魏然全程脑子很乱,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接受无能,只能被动地由江之鱼牵着,走到沈肆面前,听她说道:
“沈肆,我先带我爸爸去酒店住下,魏苒苒那儿,你再多费点儿心。”
“毕竟,别人无情,我们却不能无义。”
“明天早上我再带我爸爸过来,送魏苒苒去殡仪馆。”
语气柔和。
就连表情都温柔的不像话。
仿佛刚刚动手的人不是她,质问的人不是她,如同鬼魅一般狠厉到想吃人的也不是她。
沈肆心里纠成一团,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没有顾及魏然在侧,低头在她额角轻轻印下一个吻,再摸摸她的脸,柔声道:
“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江之鱼望着他,唇角微翘,笑得很甜:
“好,那我跟我爸爸先走啦。”
-
出租车一路载着这对父女来到市中心的酒店。
江之鱼要了个套房,又让前台帮忙买套男士衣服送上去,这才将魏然带上楼。
快要十点的夜,很静,很黑。
江之鱼开了暖光,扶着魏然在沙发上坐下,蹲下来,抬头望着他:
“您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魏然点头,神色已然渐渐清明:
“你……你真的……”
“你母亲……”
说着,眼泪已经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
江之鱼伸手轻轻的替他擦泪。
可擦着擦着,自己的眼泪却跟着流了下来。
她哑着嗓子,脸上带着笑:
“是啊,我是您的孩子。”
“我母亲她跟你分开以后,就发现有了我……”
“然后……”
这个故事并不长,江之鱼没有讲太久。
结束时,两人早已经满脸泪痕。
恰逢客房服务送了衣物上来,江之鱼拿过来,递给魏然:
“您先去洗一下吧,我去买些吃的上来。”
“明天还要去送苒苒,您这样不行的。”
魏然没去接衣服,而是抬起瘦骨嶙峋的手臂,轻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眉眼,眼神里的哀伤快要溢出来:
“当初你从县城来到市里,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长得很像你母亲,尤其是这双眼睛。”
“是我对不起她……”
“更不对不起你……”
他的小心翼翼像是一把刀,狠**在江之鱼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握住眼前的那只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眼泪有些止不住:
“我不怪你。”
“相信我的母亲,也不会怪你的。”
“苒苒走了,还有我陪着你。”
“所以,不要太伤心好吗?”
“我们……都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