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开门声,一家三口骂骂咧咧的进了门。
“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江大川昨儿刚挣的钱今儿就赔了进去,已经气到极致。
许淑宜虽然理亏,但却是个护犊子的,立马就嚷嚷开了:
“你的女儿去市里读书,一学期都不止这个数,我的儿子出了事儿,你倒是心疼钱了?江大川,我偷偷摸摸跟你那么多年,劳心劳力的伺候你,竟连那个小贱人都不如?”
呵,小贱人……
江之鱼起身开门,面无表情的路过这对吵得不可开交的半路夫妻,抬腿踢了踢被江大川甩在地上的红着眼睛的江云枫。
“让让。”
女孩儿的出现让江云枫找到了出气筒,充满恨意的双眼处处透露着想要弄死她的恨:
“江之鱼,贱女人生的小贱人!”
江之鱼仍旧那副漠然表情,好似没听到一般,重复着那句话:“让让。”
可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脚却狠狠的踩在了江云枫的小脚趾上,用力一捻,在江云枫杀猪般的惨叫声里,若无其事的拿起他身后不远处的笤帚和拖把,头也不回的进屋。
外面,由于江云枫的加入,夫妻专属二人转已经变成了一家三口大合唱。
江之鱼细心的将地上的每块儿玻璃扫碎片起,又用拖把拖去牛奶痕迹,脸上浮起轻浅笑意。
继续闹吧,反正他们也不配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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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沈肆的福,这场闹剧过后,江大川一连三天没回家,许淑宜直接罢工,饭也不做,睁眼就去打牌,只留一个江云枫在家,还偏偏奈何不了她。
江之鱼乐得清闲,直接把东西搬去了水果摊,占用了刘伯的躺椅,早去晚归,快活得很。
高考前一天的傍晚,段池抱着他的小说,再次来到小摊。
江之鱼正靠在躺椅上小憩,背对着落日夕阳,并未察觉到有人接近,直到一件带着淡淡洗衣粉香的薄外套轻轻搭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入目是段池那张清秀的脸。
“你来了?这个是……”
段池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将他的外套拿了回来,“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不过你醒了就不用了。”
江之鱼道了一句谢,继续摸起单词书来看。
“去了市里的重点中学,学习压力很大吗?”
江之鱼嗯了一声:“怎么了?”
段池指了指她手里的单词书,眼神又扫过旁边小凳子上高高摞起的试卷,“每次看你都在学习,可你明明已经学习很好了。”
江之鱼怔了下,嘴角扯出一点儿浅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被学习压垮的可怜虫:
“因为目标院校门槛有点儿高,所以要时刻准备才好。”
“以你的水平,门槛高的院校可不多,你想考哪所学校?”段池手中的小说并没有翻开,一副想跟她继续交谈的模样。
江之鱼想了想,还是摇了下头:“现在还不知道。”
段池很久没有再出声。
江之鱼默背了几个单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明天就要高考了。”
段池犹豫了下,还是将困扰了他几天的问题问出了口:“那天那个男生,和你是同一个学校吗?”
怕她多心,他还解释了一句:“那天听你提醒他别忘记高考。”
这是属于江之鱼自己的盛大秘密,她自愿沉溺其中,不受外人侵扰。
可如今,却被段池察觉到了猫腻。
江之鱼的唇角在一瞬间耷拉下来,刚刚还很好说话的文静小姑娘突然变得冷漠又疏离,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违心,有多引人遐想:
“我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