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早已经开窍在前,江之鱼不知道作何表情,只好保持淡漠,吐出一句:
“所以,你想和他考同一所学校吗?文科顶尖学府京城大学好像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余曦晨显然也考虑到了这茬,有些泄气:
“你还记得沈肆吗?他当初的女朋友,咱们学校的校花王语嫣就是保送的京大,沈肆却读了华大,结果俩人开学第一个月就分手了,就更别提我这种还没追上的了。”
王语嫣。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江之鱼作为现场目击者,总不能将王语嫣跟沈肆分手的真正原因诉诸于口,只能转着弯安慰她:
“沈肆和这个宋循很像吗?”
“当然不了!”余曦晨反应很大:“宋循是标准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而且洁身自好,不像那个沈学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中一枝花。”
末了,她又插刀了好几下:
“风流浪荡的不像话,做他女朋友的话,觉都睡不好吧?”
江之鱼无端被中伤,一时竟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谁说不是呢?
那个少年,一向如此啊。
将脑子里的沈肆暂时甩出去,江之鱼也学着余曦晨的样子凑过去,小声道:
“那不就得了,据我所知,京大的南门和华大的北门,步行只需十分钟。”
余曦晨总算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很快,她就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过来:
“不对啊,江鱼鱼,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之鱼淡然一笑:“秘密。”
哪里是什么秘密。
不过是因为那个少年,她曾差点把地图看出花。
如今却是用不上了。
前程了然于胸,那个叫做沈肆的少年,总会成为他的直系校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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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及着高三生的心里承受能力,三模成绩并没有下发。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长,衣物递减,再无叠加。
又是一年六月盛夏。
落日黄昏穿过大开的窗口,撒在半是激动半是不舍的同学们的白衬衫上,泛着耀眼的浅金色,像极了帮他们渡劫的佛光。
江之鱼将做过的每一本题整理好,目光转向窗台上。
余曦晨送她的那盆白玉堂蔷薇早已经开花,苍凉的纯白沐浴着金光,如凤凰涅槃,亟待重生。
一如她本人。
高一高二生们已经放假,高三生们强制住宿,直到高考完成。
余曦晨早已经把她的一大堆东西送回宿舍,又跑回来接她。
江之鱼背着重重的书包,抱着那盆花,和余曦晨并排漫步在校园的小路。
身旁,有几个文科班的男生路过。
打头的那个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清秀斯文,气质很是不同。
江之鱼盲猜,这应该就是那位文科第一——
宋循。
果不其然,余曦晨肉眼可见的害羞起来,待那人走远,便碰了碰她的手:
“江鱼鱼,你紧张吗?我有点儿怕。”
江之鱼停下来,背对着夕阳,仿若浑身放光,低头,直直的看着她,目光澄澈且轻柔:
“怕吗?怕吧,但是怕有什么用呢?总要赌这么一把。”
再做一次虔诚的赌徒吧。
只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