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楼前一下子失去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
夫人见状,嫌弃道:“看你这点儿出息,悬剑司来就来呗!”
何楼前缓了一会儿,苦笑:“你没听见吗,不只是悬剑司,廷尉府也来人了……”
廷尉府,直属御前,相当于最高法,在夏国整个公检法体系中最高。
甚至有权,直接捉拿郡王与公侯爵位的人。
有廷尉府出手,可见悬剑司找到了确实的证据,足以钉死何楼前,这才是他绝望的原因。
若是只有一个悬剑司,还可以有回圜的余地,可廷尉府出手从不失手。
“廷尉府……那也得有证据!”夫人坚持认为,他们不可能找到证据,还咬着牙。
何府门口。
廷尉府侍郎率人破门,直接道:“廷尉府、悬剑司奉旨捉拿户部侍郎何楼前,其弟其三子,以及夫人……其余人等羁押在府,等候发落!”
户部侍郎府的仆人丫鬟,顿时震惊。
就算是侍郎犯罪,一般也就捉拿他自己,可是这好像要满门捉拿,甚至要祸及亲族女眷……这是犯了多泼天的罪过?
就算是杀人犯,也没这待遇。
但这些仆从不敢质问,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廷尉府与悬剑司的兵,每一个都手持兵刃。
他们当即跪下。
不多时,一队人冲进主宅,将何楼前极其夫人,像是拖死狗一样拽了出来。
何楼前像是认命,整张脸刷白。
那女人倒是泼辣,还在挣扎:“放开我,廷尉府又怎么了,你们抓人要有证据,我夫君是户部三品侍郎,你们不得如此放肆!”
廷尉府侍郎冷笑:“三品侍郎?我连王爷都抓过,三品侍郎算什么?”
“要看证据,三司会审的时候会让你看的,给我拖回廷尉府!”
“是。”
那女人还在疯吼。
路过门口时,她瞥见了悬剑司带队的人,正是叶红衣。
顿时破口大骂:“叶红衣,你个不自爱的贱人,为了讨好自己的姘头,竟敢诬陷我夫君!”
她自然明白了,叶红衣查何楼前,肯定是因为与方觉在朝堂上那一次对骂。
叶红衣走过去,带着笑容。
“啪——”
一嘴巴子扇在何夫人脸上,顿时将她嘴都打歪,一颗牙齿喷了出来。
“你!”
叶红衣淡淡道:“再骂,就再打掉你一颗牙。”
“廷尉府就看着悬剑司,擅动私刑吗?”何夫人狰狞道。
廷尉府的人,却像是没看见一样,都不做声。
……
傍晚时,方觉才知道,何楼前被抓了。
便带着食盒,去了悬剑司。
见到叶红衣后,便道:“怎么回事,听说还惊动了廷尉府?”
叶红衣无辜道:“可不是我针对他,他干的事情实在是罄竹难书,御史找到了一些猫腻,我们悬剑司配合才查出来。”
“他到底干了什么,听何府外围观的人说,廷尉府还会启动三司会审,这得多大罪啊?”
方觉感到震惊,一个侍郎就算杀了人,也不至于三司会审,还牵连家人。
这种待遇,就比谋逆差一点儿了。
叶红衣道:“是这样的……”
“何楼前此人,之前一直在抚州为官,从县令到知府,因为政绩出众才会提拔到京城……等了半年后,他就成为了户部侍郎。”
“而他的政绩,太好看了,所以我与吏部的巡抚、御史台的巡查御史,都觉得有问题……”
“然后我们就查了他在任时的当地粮税……何楼前在任时,比其他人多一大截。”
“后来我们就怀疑,他是故意压迫百姓,巧立名目多交税款,以此来充盈官库,给自己的政绩添彩……”
听到这里,方觉大概能想象了。
何楼前这样的人,干出这样的事情,好像合情合理。
方觉道:“就算如此,也最多是罢官,不至于这样吧?”
叶红衣摇头。
“何楼前在渠口县,做县令的时候,为了升迁快速,他连续三年强行多征税,导致当地民不聊生……有人反抗,要去府台告状,然后全家就死了。”
“后来担任抚州府台之后,何楼前故技重施,但这次反抗的人有点多。于是他就丧心病狂,与驻军将领合谋,屠了一个不愿多交粮的偏远山村……”
听到这里,方觉已是暴怒。